听到声音的几人都朝约翰看了过去，负责照顾约翰的几人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的社长。
约翰被几人扶着坐了起来，整个人依旧狼狈不堪，但脸色好了许多，即便惨白如纸，也比毒入骨髓的样子强得多。
约翰凌厉的目光扫向几个大惊小怪的侍从，这几个侍候的人长久以来为约翰的家族效命，按夏国古代的说法，是家生奴才。
被警告的侍从不敢多言，将头低了下去，跪在约翰的旁边等着吩咐。
厉景渊似笑非笑地看着约翰，挑眉道“我说了，晚晚不是个交易品。”
约翰忙摇头，“不不不，厉领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并不是交换……”
由于情绪的起伏，约翰忍不住地呛咳几声，缓过来后继续道“我没想到我还能活，你救了我一命。”
“不论蛛灵社有什么样的成就和底蕴，我死了，蛛灵社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救了我，就等于救下整个蛛灵社，包括家族世代供养的圣蛛。”
“所以我作为蛛灵社的社长，戈尔巴乔夫家族的掌舵人，愿意拿出一切奉你为尊，这无关交易，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约翰的言辞恳切，眼中的锋芒收敛一些，带着柔情看向厉晚晚，“薇薇安从来不是用来交易的筹码，如果你要跟着你的家人离开，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厉景渊有些诧异，没想到约翰能为了厉晚晚付出这么多，赌上整个家族和背后的势力。
厉景渊看向厉晚晚，看她的态度如何。
厉晚晚的脸上有些动容，嘴角微微上扬，“哥，我想留下。”
这个结果预料之中，厉景渊没什么意外的，“行，反正现在也能联系得上，有寒月号往来也方便，随你。”
约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厉景渊。
厉景渊看了看时间，“那把刚刚提到的货品交换，我们准备返程了。”
厉晚晚瞪着眼睛看着厉景渊，“哥你真的不留下住一晚？”
厉景渊不悦地瞥了她一眼，“你乐意住蜘蛛洞我可不愿意，没看那什么圣蛛气性那么大吗？”
“不是我恰好有这么个东西能镇住它，蛛灵社今天得消失。”
约翰也表露出一丝忧虑，他扶着自己的额头，难受地说道“自从我接任掌舵人以来，翻阅过族谱，还从来没有被圣蛛反噬掌控的先例。”
“圣蛛主动挑起事端，始料未及，厉领主我诚心地向你道歉，感念你的不杀之恩。”
“我想，即便是不救我，你也有能力带着它们安然离开。”
厉景渊轻笑，“那是自然。”
“就冲你没有依靠星盟的力量，能研制出「蛛丝肤衣」，就足以让我产生怜悯之心。”
“你都愿意站在我的阵营了，就不必这么客气，感谢你自己吧。”
“如果不是蛛灵社还有价值，我会走得毫不犹豫。”
厉景渊的冷冽和无情展现的干脆，他并没有因为约翰选择附庸于他而沾沾自喜。
只有弱者才需要依附。
当看似平衡的天平，一方主动降低身段，那么身份的悬殊也有了结论。
厉景渊从没有想过依靠救约翰一命就裹挟着对方，逼着他做什么。
与蛛灵社达成公平交易即可，现在获得这个助力，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没什么值得庆祝和沾沾自喜的。
约翰自嘲一笑，看着厉景渊那一副淡然的模样，就懂了他们之间的差别。
“变天了，现在是猎食者的世界，很庆幸遇到的是你。”
厉景渊笑了笑没说话。
灾难当头，没有利用价值只能被摒弃，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很庆幸，约翰对这一点有清晰的认知，能够获得他的信服，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约翰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去金库拿500盎司的金饼来。”
又对另一个穿着类似管家的人吩咐“把不冻港那边给的几张星币储值卡都拿来。”
管家有些迟疑，盯着约翰凛冽的目光，同其他侍从离开。
宴会厅内，除了他们几人，只剩下一个服侍的侍从。
那人将约翰从地毯上扶了起来，约翰摇晃着瘫倒在一旁的欧式单人沙发内。
“厉领主，「蛛丝肤衣」免费提供给您，另外之前谈到的交易，您需要的货品，都不需要支付费用。”
“蛛灵社可以无条件免费供应，只要你需要。”
厉景渊无奈地摇头，“约翰，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我认为健康的合作方式才能走得长久，我不是那种只顾着一己私欲不顾合作方死活的人。”
“灾难之下都很困难，能够做到互相扶持守望就已经不容易了。”
“我们之前谈好的交易，按照预定好的履行即可。”
约翰表情受伤，对厉景渊的不领情不能理解。
按照以往的惯例，投靠效忠权势更强的王亲贵族，就意味着放弃原来拥有的一切，卑微地当一条狗。
这样注定的情况，似乎在厉景渊这里结果变得不一样。
约翰决定赌上一切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或是救了他的命。
而是觉得厉景渊拥有的能量，在这个时代，让人望尘莫及深不可测。
仅仅通过厉景渊拥有神勇无比的星际神犬，以及与之无比默契的交流方式，他觉得这是个可以依附的人。
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厉晚晚承诺的话，他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他完全不觉得厉晚晚是为了他的哥哥想吞并蛛灵社，反而觉得这是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对于厉景渊这样有些划清界限的态度，约翰无所适从。
“厉——”
厉景渊抬手打断约翰，“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清楚，什么效忠归顺依附这样的词汇并不适合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我可以全盘接受你的馈赠与财富，是不是说明我就必须拿出等同的力量庇护蛛灵社。”
约翰连忙摆手，“不不不，厉，我不会要求你这样做，蛛灵社有自保的能力。”
厉景渊摇头，“我可不想背负一个家族或势力的存亡重担，好的合作对象是共同成长的，从来不是依附与被依附的状态，也不需要把我捧得很高，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