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站在城关上,望着缓缓停在拒马后的护农卫。
“嘶········”
他心里也是轻轻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的和旁边的偏将交换了个眼神,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下方那白袍已是抱拳开口:“敢问柴将军,现在是什么时辰?”
这问题自然都不算是什么问题,柴令武同样抱拳回道:“卯时!”
“哈哈哈······师父,我就知道,按咱们的速度,定然不会用十二个时辰,不,连十个时辰都用不了,果不其然,卯时,若是算算,咱们不过用了九个时辰,便从长安到了潼关!”
“这样的速度,普天之下 ,师父,真的是只有咱们这一份了。”
裴行俭欢呼雀跃。
少年人,总是喜欢为不可能做到,但最后却做到的事而沸腾。
薛仁贵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上方的柴令武,还有周围那些等待着东出的百姓商队等等,他们听到这番话,不由得,齐齐的,同时一愣。
什么玩意?
从长安,到潼关,这支队伍,不过用了九个时辰?
这怎么可能!!!
一般而言,长安至潼关奔袭,最快也得十二个时辰左右,若是马车,便需要三四日的时间,若是拉着货物的商队,则就更慢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在九个时辰,便奔袭至潼关的。
“这不可能!”
柴令武身侧的偏将下意识的也低呼一声,难以置信的俯视着护农卫。
足足提前了三个时辰!
飞么?!!!
柴令武瞳孔微缩,不过刹那,便再恢复过来,他轻轻吐了口气,朝下再抱了抱拳:“不知诸位好汉,是那支队伍?”
“九个时辰········”
“即便是血旗,也万万达不到这个速度!”
柴令武脸色严肃。
张楚笑着已是翻身下马:“柴将军不必客气,某家张楚。”
“这些人,皆是出自于护农卫!”
“今日训练急切和出其不意,惊扰柴将军和潼关的将士了。”
张楚?
秦川侯!
听到这个名字,柴令武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暗淡的天色下,那少年如玉的温润模样,若隐若现。
顿时,柴令武仰天长笑:“哈哈哈······”
“没想到竟是秦川侯,若是其他人,本将军定是不会相信这番话。”
“九个时辰,非人力能达到也!”
“但,秦川侯之言,本将军却是信的。”
“解除警戒,时辰到了,开关!”
说罢,柴令武便匆匆下了城关,随着一声声机械转动的声音,潼关巨门打开,柴令威从关内走了出来。
同时,也有几十人随后而出,把拒马搬到了另处,站于潼关门前,开始了一日的工作。
等待着的百姓商队齐齐动了,不过,当经过护农卫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护农卫,百姓并不太清楚这个名字,但,秦川侯张楚的大名,他们这些常常来往于洛州和长安的人,对于一些消息和传言自是灵通。
甚至不少人还都是在神仙里,在司农寺试验田前亲眼见证,凑过热闹的。
秦川侯,九个时辰,从长安抵达潼关!
尽管心中撼然,总觉得无法做到,但,他们和柴令武一样,同样选择相信。
因为,他们相信大唐秦川侯!
“潼关守将柴令武,拜见秦川侯!”柴令武远远的便已是抱拳。
“柴将军说笑了,柴将军唤我太岳便了。”张楚扶住了柴令武的胳膊。
柴令武虽是柴绍的次子,但也已是三十左右的年纪。
以自己和柴公的交情,唤一声柴二哥,是不过分的。
“这本就是该是正当的礼节,秦川侯不必拘谨!”柴令武也是笑道:“早就听闻咱大唐秦川侯之名,侯爷于长安之事,还有于吐谷浑的千里纵横,一桩桩一件件,卑职听了,着实向往啊。”:
“只可惜,我和将士们坚守潼关,不得私自离开,不然,定去寻侯爷,大醉一场!”
“潼关将士,着实辛苦。”张楚打量着眼前这座大名鼎鼎的巨关,也不得不感慨,现在的景色和后世的旅游区相比,真的是雄壮威武太多了。
后世的旅游区,不过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建筑罢了,而大唐潼关,真真切切展现着天下巨关的风采!
“柴将军为关中,为朝廷,为百姓,镇守此关,太岳佩服!”
“我们这些庸才,也只能用在这些地方了。”柴令武挥挥手,自嘲道。
“柴将军此言,莫过于谦逊,潼关之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朝廷选人,定也是再三权衡,柴将军能奉命镇关,可以说是已远超天下九成九的将士,我大唐安稳所系,不就是这一座座巨关吗?”
张楚轻呼了口气,收回了落在潼关上的目光,不由再感慨道:“如此荣耀,非常人能得啊。”
“柴公可也没少称赞将军之心性,程公他们更是断言,将军今后,定是能成天下名将!”
“柴将军,若是不妨碍什么的话,不知可否售于我们护农卫些许肉食,这一路奔袭,肚子还真饿了。”
“而且,还要在这里再等三个时辰,估摸着左武卫,右武卫,左骁卫他们也就跟上来了。”
张楚带着护农卫下了官道,到了一侧的林中。
柴令武愣了下。
“左武卫,右武卫,左骁卫他们也都在?”
“出来的时候,我们护农卫的营寨,在长安东侧七卫的西侧,自然,他们都看到了。”
“不知怎地,便皆追了出来。”
“可能是觉得我们太威武了。”
“一个个的,脸上挂不住。”
张楚玩笑道。
柴令武望着护农卫五十余人,更忍不住在薛仁贵身上过多停留了几息。
“肯定是如此!”
“没想到,护农卫不知不觉,已是如此!”
“刚才,我在关隘上的时候,还好奇,这是哪家的队伍呐。”
“没办法,威武这方面,十六卫那些杀才,怎能于护农卫相提并论?”
“侯爷,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李校尉,快去取来好肉好酒,如此机会,怎能不和侯爷把酒言欢?”
“更别说,侯爷,下个冬天,潼关将士的棉衣棉服,可都要指望侯爷的北山县纺织作坊了,于情于理,我都得照顾好侯爷,这也算是,拉拉关系?攀攀交情?”
“哈哈哈········”
“潼关将士能否舒服些,真的是要拜托侯爷了。”
柴令武拉着张楚的胳膊,走到了一片平地,依靠着树木坐下,无比真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