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乌云翻滚着,仿佛随时都要倾泻出无尽的黑暗。
闪电如同狰狞的爪子,一次次撕裂夜幕,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在这诡异的光影中,温暖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无奈,也有警惕。
渺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眼神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缓缓地将身体靠向温暖,那耳垂上的金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你这几天的空间折叠能力,我也看的八九不离十。”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挑起一缕银发,那是宋迷飒昨夜新长的白发,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说吧,‘方舟’的能力你吞下几成?”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已经将温暖视为囊中之物。
窗外的惊雷再次炸响,仿佛是为这紧张的气氛敲响了鼓点。闪电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见了温暖胸前的一块玉佩。那玉佩原本温润如初,此刻却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那些所谓的“证据”,此刻正在温暖的丹田处灼烧,如同一把火在她体内燃烧,提醒着他无法逃避的真相。
温暖的呼吸微微急促,他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指甲几乎嵌入了木头之中。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拥有“方舟”的折叠能力,但之前的一系列操作都在渺风的注视之下完成,没有能力又怎能凭空改变空间,甚至折叠出一个全新的幻境呢?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真相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被隐藏。
抬起头,他直视着渺风的眼睛,声音虽然有些虚弱,却透着一丝坚定:“我的确拥有了折叠幻境的能力,那也的确是‘方舟’给我的,但仅限于一半幻境,别的还都是未知数。”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是在向渺风坦白,又仿佛是在向自己妥协。
渺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他微微后仰,重新靠回官帽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姿态慵懒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一半幻境能力也足够了,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伙伴?你不是已经答应我,要合作的么?”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刺温暖的心底。温暖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渺风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剖析她的内心。
他与渺风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既是同伴,又像是彼此试探的对手。
他虽答应过要与渺风合作,可他也清楚,一旦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就等于将自己置于险境。
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里,信任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潮湿的霉味在巷道里发酵,暖黄路灯在雨雾中晕成模糊光斑。
温暖倚着斑驳的墙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砖缝隙里钻出的暗绿苔藓。
三十米外巷口停着辆改装房车,车顶卫星接收器在雨幕中泛着幽蓝冷光。
“那下周,我有个局,希望你能帮忙,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局,仅仅是面对南亚那群小喽啰。”渺风的声音像浸过冰桶的金属,黑色唐装下摆无风自动。
他身后阴影里站着个赤红纹身从脖颈蔓延到指节的壮汉,虬结肌肉把黑t恤撑得鼓胀。
温暖忽然想起上周在码头仓库看到的檀木箱,那些雕着湿婆神像的青铜器皿正在月光下渗出暗红血珠。
他拇指抵住腰间的金丝手套,真皮表面凝结的水珠正顺着凹槽纹路滑落。
“你的局我为什么必须参加呢?我还有事,您请吧。”温暖拿出了送客的姿势,渺风也不好继续留着不走,拱拱手,上前一步,直接抓住宋迷飒就往门外走。
话音未落,渺风已鬼魅般闪至面前。他枯枝似的手指擦过温暖耳畔,带起的气流卷起几缕发丝。
“七月半子时,湄公河渡口。”锈蚀钥匙坠入掌心,齿痕间卡着半片干涸血痂,“带着这个去,自然有人接应。”
“你俩回去就可以了,这人我要了。”
温暖突然横跨半步,后腰撞上巷角消防栓的瞬间,右手已扣住宋迷飒手腕。
他有些苍白的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腕间银镯刻着的梵文它正在微微发烫。
渺风瞳孔骤缩,猩红舌苔掠过上颚。被称作炽烈的巨汉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军靴踏碎水洼溅起泥浆。
“放肆!”他袖中滑出半截淬毒匕首,刀锋映着霓虹招牌的紫光。
“我记得你第二世的时候,在鬼庙你对着四面佛发过誓。”温暖突然提高声调,宋迷飒颈后胎记在衣领间若隐若现,“当你本身的血脉苏醒时......”话未说完,炽烈的匕首已抵住他的咽喉。
刀刃残留的尸毒腥气让温暖喉头泛起酸涩。但渺风突然挥袖,毒刃堪堪擦过耳际钉入砖墙,裂隙蛛网般在青砖表面蔓延。“走!”渺风扯过宋迷飒时,那腰间带的银铃发出空灵哀鸣。
他们退入浓雾的刹那,老胡从垃圾桶后探出半张脸——他的白衣下摆都是鲜血,桃木剑尖还在滴落那黑色的液体。
很难形容温暖此刻的心情,是底牌亮过以后的失落?还是留下了宋迷飒的欣慰?还是老胡在渺风到来之时只能闪避在一旁躲起来的狼狈?
温暖觉得这些都不是心情差到极限的理由,隐约感觉,似乎还有什么事在前面等着他和苏贝克。
温暖攥紧锈钥匙,金属棱角刺破掌心。巷尾传来重物坠地闷响,转头只见炽烈仰躺在地,心口插着三寸长的桃木钉。
老胡佝偻着背快步走来,那白色汉服里滑出半截焦黑的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