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么。”姬文逸的笑容更深了,“以司空情的性子,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苏醒。”
“朕是在帮他。”
根据太医院医修的汇报,司空情只是陷入昏迷,但是还保有部分感觉,能够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再受到严重的情绪刺激。
姬文逸于是想兵行险招,最好直接把司空情气脑梗,嘴斜眼歪流口水,永远再也成不了对手。
姬惟明对叶晓曼柔声说:“夜深了,我们就寝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皮有些发红。
今晚是他第一次侍候叶晓曼,具体怎么操作,还要先看姬文逸的教导。
叶晓曼把姬惟明的手按下,她头脑有些凌乱:“你们先等等,有些问题我要先弄清楚。”
她指着司空情问:“阿情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姬文逸说:“他意图自戕,成了这副活死人的模样。”
叶晓曼连忙问:“除了他呢,其他人都还好吧?”
姬惟明有些为难地说:“魔神他……”
姬文逸说:“其他人都好好活着。”
叶晓曼没错过姬惟明被姬文逸截断的话尾:“荆追怎么了?”
姬惟明:“似乎发了些疯病。”
姬文逸:“荆追修为高,总能照顾好他自己的。”
叶晓曼试着在识海里像以前那样呼唤荆追:【老板?】
以往只要她说完话,华丽的嗓音就会懒洋洋地响起,像被吵醒一般,有些慵懒地回答她的问题。
叶晓曼等了等,没有听到荆追的任何回应。
好像一直连通着的五感被一把刀斩断了,剩下残缺的毛丝在冷风飘扬,怪叫人心里空荡荡的。
叶晓曼又去摸手上的手链,想问问筑吹灯怎样了,感应了下小骨灰罐,才发现被调包了。手上戴着的这条是仿品。
她用死鱼眼斜视姬文逸。
姬文逸无奈:“筑吹灯亲手拿走的,他这次帮你寻药的地方比较凶险,他带着骨灰在手边更为方便。”
叶晓曼看姬惟明,姬惟明点点头,他永远不会帮着姬文逸欺骗叶晓曼,给姬文逸作证所言不虚。
叶晓曼一连给了姬文逸几个肘击:“好你个死鸡翼,合着我没细问你就不说是吧。”
姬惟明歂着气:“我眼盲了,他们的具体动向我真没时间管,也不清楚。”
又申明他的宽宏大量:“这些年他们屡次身入险境,如我有心暗算,他们早死了。”
叶晓曼:“哟嚯,还得意上了。”
她叹气,“罢了,我这几天准备下回去清正宗,然后去探望下其他人。”
姬文逸和姬惟明不约而同道:“我和你一起走。”
叶晓曼说:“顺便你们。”
姬惟明又问:“止水那今晚……”
司空情又瞅瞅昏迷的司空情。
她最后的良知在抗拒:“这不太好吧……”
司空情万一醒来,记得今晚的一切,按照他的脾气会创死所有人的。
姬文逸蒙着眼,和姬惟明互望了一下。
双胞胎心有灵犀,就算其中一人暂时看不到,也能清楚知晓彼此的想法。
他们一人一边拉着叶晓曼的手臂,把她拉到了大床上。
然后他们站在床前,除去了外裳,一模一样的雪白的里衣。
衣襟半敞,厚薄完美的肌肉线条撑起布料。
他们又施了个法咒,卸下头上的发冠,黑发如瀑披垂下来。
贵族在外表上的护理可比普通人精细多了,连饮食都会格外挑剔,他们每一寸肌肉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了昂贵的感觉。
如今,这两具高贵的肉身充分展现在叶晓曼面前。
叶晓曼坐在床上,双手在脸边紧紧地揪着大床顶端垂落的纱帐,眼睛已经瞪成了个圆,从纱帐的中间看姬文逸和姬惟明。
她狠狠吞了下口水。
彻底忘记了司空情的存在。
连精神不稳定的荆追和正在冒险的筑吹灯,她也忘记了。
只记得眼前的盛宴。
他们都是本世界的气运人物,死不了的。
而她如果错过今天这一餐的机会,真的会死。
遗憾死的。
姬文逸摘下了眼睛上的布条,只要他多费些心,黑玉般的眼珠多转动,也能装出视力正常的样子。
姬惟明则把他的些许银发染黑了。
如此一来,他们真的是一模一样。
他们姿态优雅,在床前交错位置地走动,就像那个游戏,倒扣在桌上的白瓷碗,只有一个碗里有东西,三个碗飞快地交错了几次之后,渐渐让人忘记谁是姬文逸,谁是姬惟明。
两人同时上了床,一左一右在叶晓曼的两侧。
叶晓曼乐得找不着北,她的手一会摸摸左边人的胸肌,一会摸摸右边的腹肌。
她不住地对比,“啊~真的找不出区别!”
她往两人的人鱼线下确认。
“桀桀桀,所有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么~”
姬文逸和姬惟明从小到大有一个喜欢玩的游戏。
他们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刚刚建立起模糊的个人意识,就喜欢缠着母亲追问。
“母后,母后。”
“猜猜哪个是太子,哪个是睿王?”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故意穿着一模一样的服饰,站在母亲面前,黑漆漆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母亲也大为头疼,往往也只能随便指着其中的一个蒙答案。
“本宫猜,左边这位是太子吧?”
“今天您也猜错了哦。”
长大后,太子殿下喜怒不形于色,睿王殿下庄重自持进退有度。
但偶尔心血来潮,依旧喜欢抓弄手下的人。
皇储和亲王的服饰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他们会交换衣着,在服侍他们多年的老人面前出现。
“你觉得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是孤还是睿王?”
“从您的自称判断,属下猜应该是太子殿下吧?”
原来世人往往先敬衣冠后敬人,至于衣服后面那个人真正的身份,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直到有一天,一个红衣少女抱着手臂打量了他们一会,不赞同地指着右边的人,再点点左边的人。
“姬文逸,你为什么又偷穿姬惟明的衣服?”
她皱起眉头,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之后,狡黠地笑了。
“你们问我怎么认出来的?很好认啊,姬惟明的气质和你姬文逸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