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你我之力,应该问题不大。”
筑吹灯说完,把一叠空白的符箓扔给了荆追。
“你如果清醒着的话,帮下忙。”
荆追听到叶晓曼的名字,从疯癫中清醒了片刻。
“嗯,”他说,“没问题。”
荆追一张接一张地在空白符箓上灌注的他全击之力。
他问筑吹灯:“这次能够唤醒叶晓曼吗?”
筑吹灯据实以告:“我不知道。我就听人说了那么一句,我总该试一试,才能死心。”
荆追不再言语了,筑吹灯接着跟他说起了叶晓曼的近状。
当听到萧楚竞挖了一半金丹,给叶晓曼修补丹田时,荆追激动了起来。
“我和她一样是五灵根,我更契合,就应该挖我的!”
筑吹灯使用隔空取物法,把荆追灌注好的一叠符箓拿回来。
他起身,“你是纯血魔族,萧楚竞作为混血,他的金丹更契合一些。”
“啊——”
身后的荆追陷入了疯癫,他把锁链挣得哗啦作响,封印法阵检测到他魔气暴动,虚空中便显现出许多雷电,一道紧接着一道劈在荆追身上。
荆追声嘶力竭地冲着筑吹灯的背影咆哮:“她宁愿要萧楚竞的金丹,她也不要我的!”
暴戾的呼喊渐渐变成了哽咽般的低声自言自语,字字泣血:“啊,不要我的,不要我的,她不要我了啊……”
去哀牢古山的途中,会经过神域。
筑吹灯顺道去看望叶晓曼。
叶晓曼昏迷的这些年,男人们做了约定,每人负责照顾叶晓曼一个月。
卿远斛、时哉行和三七这种露水情缘自然是不配参与进来的,最终就是筑吹灯、荆追、姬文逸、姬惟明、嘉应、月慕山、萧楚竞和司空情参与分配,所以叶晓曼每年会有8个月的时间在外,剩下的4个月在清正宗养病。
由于每个男人的住所都和清正宗连接,两边设置了大型传送法阵,所以每次只要通过法阵将叶晓曼瞬间移动带到自己身边就可以,并不会产生旅途奔波。
本月轮到姬文逸照顾叶晓曼。
筑吹灯经过这些年的接触,不太喜欢神域和姬文逸。
说起来,叶晓曼一年之中有大部分的时间是在神域度过的,神域有姬文逸,有姬惟明,有嘉应,这三人占了3个月的时间。
除此之外,姬文逸以荆追疯癫、司空情半死不活无法履行炉鼎责任为借口,强硬地将属于荆追和司空情的2个月划归到他的名下。
如此一来,叶晓曼便至少需要在神域待上5个月了。
神域风景优美,资源丰富,拥有大批医术精湛的医修,姬文逸能够给叶晓曼提供最好的休养条件,筑吹灯对此无话可说,愿意忍受姬文逸。
唯有一点,姬文逸总会在属于他的时间到期后,继续逾期扣留叶晓曼,理所当然地不把叶晓曼交给下一个人,并因此引出了诸多争端,例如萧楚竞已经不止一次大闹神域,最终总要扯出筑吹灯来主持公道。
这让筑吹灯很不满意。
姬文逸在御花园接待了筑吹灯。
姬文逸这些年除去紫衣,换上一身缟素,眼睛的位置蒙上一条白色的丝绢,他一身鳏夫打扮,置身于湖光山色之间,惨淡的衣着和奢靡华丽的宫殿显得格格不入。
筑吹灯走进来的时候,他正抬头,似乎在看天空飞过的龙。龙是叶晓曼曾经从神域拐走的九条龙,叶晓曼长睡不起后,龙又回到了姬文逸手中,由他代为饲养。
他养得很好。这些龙鳞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空中活泼地打闹。
一个眼瞎之人在看风景。
筑吹灯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
姬文逸的眼睛在那一天就瞎了,再也看不到东西,此后听说拒绝治疗双眼,似乎是不愿面对没有叶晓曼的世界。
神域的男人,从姬文逸到嘉应,在叶晓曼出事后,经历了极度的崩溃失态后,最后冷却为现今这副模样,带着平静的疯感。
筑吹灯想,如今叶晓曼的情缘们疯的疯,伤的伤,剩下的又疯又伤,已经没有一个齐全的了,好像只剩下他是正常的了。
但他真的正常吗。
这些年东奔西走,不让自己有片刻回头看的空隙,不让自己反复诘问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向厉寻刺去那一剑,会不会他的行为在别人的眼中,仅仅听了一句传说就要去夷平一处上古名胜夺取一颗仙果,其实已经是不正常的呢。
筑吹灯说了他的来意。
“朕允许你探视。”姬文逸回过身,蒙着眼睛的脸准确地朝向他的方向,“但朕只许你看她一会,太阳落山前,你必须离开。”
筑吹灯知晓姬文逸对叶晓曼变肽的占有心,他答应了,跟姬文逸他也同步了他的计划。
姬文逸这些年也在尝试各种方式复活叶晓曼,叶晓曼在神域的日子,他派人出去,叶晓曼离开神域的日子,他亲自出门。
听到筑吹灯找到新线索,他点头。
“需要朕派人和你一同前去吗?”
筑吹灯摇头:“那个地方,有一套规则,寻常命格的人进不去。”
姬文逸又说:“若需要资源援助,尽量开口。”
筑吹灯又摇头。
卿远斛一直在疯狂挣钱,他如今已经是幻天商会的会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补贴叶晓曼的治病费用,他不择手段拼命捞钱的做法目前也招惹了一些非议。
但卿远斛就是我行我素,如筑吹灯的判断,叶晓曼的情缘已经没有一个正常人了,随着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们的行为越来越疯狂。
筑吹灯和姬文逸告辞去看叶晓曼之前,姬文逸突然叫住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宝永远都醒不过来,要如何自处?”
筑吹灯道:“她能够醒来的。”
“清正宗前些日子找到朕,说想让无名剑主早日落土为安,朕在想也许应该建造皇陵了。”
筑吹灯:“皇陵建好后呢?”
姬文逸平静地回答:“朕和阿宝会葬在一起,你们别跟我抢。”
筑吹灯走出御花园的时候,遇上姬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