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远斛的视线越过叶晓曼的肩膀，看向法镜那头的灵梅仙君，当着她的面问：“证据录起来了？”
灵梅仙君恭敬地回答：“全程已用留影球纪录。”
叶晓曼震惊：“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
卿远斛表现得比她还吃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为什么你要用疑问句？”
“啊！”叶晓曼尖叫起来，她双手抓着灵镜摇晃，“你录下了我什么？”
卿远斛笑呵呵地看着叶晓曼崩溃，很善解人意地跟灵梅仙君说，“给她看看。”
灵境开始播放灵梅仙君录制的内容。
屏幕一分为二，左边灵梅仙君在跟叶晓曼果了那个聊，右边叶晓曼笑眯眯地鼓励他“不是还有最后一件吗”、“腹肌靠近镜头我看看”、“抬起来”……
过去的叶晓曼笑得有多荡漾，现在的叶晓曼看着就有多崩溃。
她捂住屏幕上她自己的笑脸，声嘶力竭地喊：“删掉，快删掉啊！”
卿远斛吃惊地绕到叶晓曼的前面去，就单膝跪在法镜的旁边，啧啧称赞看着叶晓曼，“叶仙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叶晓曼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你你录下这些内容，你究竟想干什么？想让我身败名裂吗，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卿远斛打了个响指，“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让你身败名裂。”
叶晓曼很倔强：“你别笑死人了，我就看个除衣舞，视频传出去也根本不会伤害到我。”
卿远斛同情地说：“看来你真的是刚踏入社会，完全不懂得你们人间的规矩。”
叶晓曼：“什、什么规矩？”
卿远斛：“你这点小过错，放在海域魔界或者妖族根本不算什么，顶多是喜好美色行为不端而已。可在人间，可就不行了。”
“人间，最道貌岸然了，就算选个剑圣，也要捧个道德没有瑕疵的圣人出来。存天理，灭人欲，同样是修仙，修无情道的，在人族眼中，就是比修有情道的高尚。”
卿远斛大概挺看不惯人族这套做法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叶晓曼结结巴巴地说：“那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着呢。”卿远斛很惋惜地打量叶晓曼，“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参加六界争锋了？是不是希望被选中为未来救世主，享受六界资源的扶持？”
叶晓曼苦涩地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人间会从各大宗门选拔天骄参赛，对天骄的要求，除了修为出众之外，比起其他各界，还多了一项道德审查。”
叶晓曼：“啊？”
卿远斛掰着手指给叶晓曼列举了：“欺师灭祖的，剔除；欺压凡人的，剔除；德行有亏的，剔除……”
他看着叶晓曼的眼睛，给她仔细解说，“德行有亏的行为涵盖了上百种，其中凡是流连花丛酒肆，有票昌行为的，都在此列。”
叶晓曼喊起来：“修仙压力大，就偶尔瑟一下也不行吗？”
卿远斛摇头，“不行。在你们人间的道德家看来，修道就要摒弃人的劣根，贪酒好色，是道心不纯的表现，难堪大用。”
卿远斛：“你之前是不是你作为百年天榜第一，肯定能被推举去参加六界争锋？”
叶晓曼直着眼睛看卿远斛。
“之前也许有一定概率能去参赛，但你做出了，做出了，哎我真不好意思说下去，”卿远斛痛心疾首，“只要今天这个视频传出去，你一定去不了了。”
叶晓曼的视线彻底飘忽了。
卿远斛说的，应该是真的。
她记起来了，在清正宗的小道消息中，有一位能力很强的师姐，这师姐她也见过，之前曾过来给他们上过剑道课，传说她之前差点被选去参加六界争锋，为什么没有去成呢，因为她在山下有两个家，被同门上报了，因为好色被剔除了资格。
此外，还有一个师兄，因为喝醉酒薅了老农一个西瓜没有给钱，也被剔除了参赛资格。
叶晓曼双手抱着头，沉重地埋下脸。
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无助老实人。
欲哭无泪。
卿远斛还接着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就算人间看在你天榜第一，过往成绩优秀，让你去了，你也过不了千机门和时哉行那一关。”
“时哉行是个老古板，他的想法和人族是一样的，认为只有无欲无求品德高尚的人，才能对抗灭世魔神，你一个小色批想让他承认你，难。”
他对叶晓曼指指点点：“你说你票就算了，你票完还欺负人家小仙郎不想给钱。”
叶晓曼猛地抬起头：“我哪里没给钱，是他说不用钱的！”
卿远斛的桃花眼学她瞪圆了，“你出去问问，我们幻天商会哪项服务不用收钱，你找谁给你作证，控诉你不给钱的灵梅小仙君？”
啊啊啊！
这是故意给她弄仙人跳啊！
叶晓曼恨不得咬死卿远斛。
她绝望地用手背揉揉眼，兔兔眼揉得红红，眼睫毛被泪水沾得软乎乎的，她哽咽地问卿远斛：“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就偷了他一颗水灵珠，有必要这么搞她吗？
想把水灵珠要回去他直说啊，他知不知道他这么一搞，以后她看瑟瑟直播再也不会快乐了，他夺走了她最珍贵的爱好！
卿远斛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
他大方地摆手：“你从宝库偷出的那颗水灵珠你留着。”
叶晓曼怀疑：“你有这么好心？”
卿远斛：“那是假的。”
叶晓曼：“？”
她赶紧拿出口袋里的水灵珠，刚才那颗光芒四射的珠子因为上头的障眼法失效了，变回了一颗暗淡的灰扑扑的廉价琉璃珠。
卿远斛遗憾地把脸凑到她跟前，贱兮兮地安慰她：“你也不要太责怪自己，毕竟没见过真正的水灵珠，分不清真假很正常的。”
叶晓曼：“……”
好想和卿远斛同归于尽啊。
叶晓曼嘶哑地问：“你究竟想干嘛啊？”
卿远斛：“我只是想要饕餮兽而已。”
叶晓曼：“滚啊。”
卿远斛：“拿到就滚。”
卿远斛把灵镜绮谈的法镜收起来，镜子又变成又小又薄的一片。
他用镜柄拍了拍叶晓曼的肩膀，压低声音：“叶仙子，你也不想今天的事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