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彩蝶大惊失色，连忙松开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小姐饶命，五小姐饶命啊。”
彩蝶泣不成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额头磕出丝丝血痕，模样好不可怜。
一旁的苏晚月对此无动于衷，一个侍女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连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功夫管得了别人。
苏晚月眼神里充满了冷漠，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目光看着彩蝶，没一会就有些厌烦，索性别开脸，不再看她一眼。
“这样吧，”姜青窈指尖放在下巴上思忖了片刻，“如果你主子肯为你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了你。”
姜青窈早就看透了苏晚月表面善解人意，实则歹毒无情的性子，定然不会纡尊降贵为一个侍女求情。
因此，依照苏晚月的性子，十有八九对彩蝶的生死漠不关心，别说是磕头了，就算是动动嘴皮子求情都不愿意。
她担心苏晚月在满庭芳的日子太单调了，正缺一个让苏晚月的生活雪上加霜的变数，彩蝶作为陪伴苏晚月这么多年的知心人，确实是不二人选。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二人反目成仇，成为死对头，好让彩蝶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的彩蝶连忙向苏晚月求救，“小姐，救救奴婢吧，小姐，求您了。”
彩蝶诚恳地望向苏晚月，希望苏晚月能念及这么多年主仆情分给她一条生路，可是很显然，她的希望落空了。
“姜青窈，不过是个奴婢而已，你杀了便是。”苏晚月头都没回，不屑一顾地说道。
话音一落，彩蝶心如死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原以为苏晚月只是跋扈了一些，这么多年对自己虽然算不上好，但总归是有些情分在的。
结果没想到在苏晚月眼里，她只是个身份卑贱的奴婢，从未把她当成人对待，居然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姜青窈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朝池羽透去了一个眼神，池羽心领神会，走到苏晚月面前扬手将人劈晕。
苏晚月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两眼一黑，身子直直向后倒去，侍卫眼疾手快地将人抬上马车。
姜青窈将人打晕一是为了方便将人带到满庭芳，免得苏晚月路上不安分，而是因为她有话要和彩蝶说，打算给苏晚月准备一份惊喜。
彩蝶看着侍卫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门口，心灰意冷地垂下头，知道下一个便是自己。
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匕首准备自尽，这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彩蝶，我问你，你恨她吗？”姜青窈走到她面前，语气十分平静。
“自然是恨的。”彩蝶攥紧拳头，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
姜青窈的话语如同箭矢一般击中了彩蝶的心灵，勤勤恳恳服侍了十多年的主子，竟然完全不在意她的死活，她怎么能不恨。
“那好，假如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报复回来，你是否愿意？”姜青窈继续问道。
“奴婢愿意！”彩蝶猛然抬起头，不假思索地答道。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光是想到自己能出了这口恶气，她就感觉浑身发烫，恨不得直接拿刀砍死苏晚月。
“很好，”姜青窈满意地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原地自裁，要么随苏晚月一同去满庭芳，把你受过的委屈全都还回去。”
“回五小姐，奴婢愿意去满庭芳。”彩蝶没有丝毫犹豫，眸中满是坚定。
虽然去了满庭芳从此以后就得接待客人，但她本就是奴婢之身，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冷眼，心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活下去，她愿意接受姜青窈的安排，何况她并不是一个人，苏晚月也在那里，她会好好“照顾”这位主子的。
姜青窈勾起唇角，淡定自若地拂了拂衣袖，“如此，便走吧。”
事情如她预想的一样顺利，她抬起手把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迈着优雅的步子朝门外走去。
主仆三人一前一后坐上马车，姜青窈刚坐下不久，沅芝便忍不住称赞起来，“小姐好厉害啊，苏晚月被您吓得服服帖帖，太解气了！”
姜青窈微微一笑，抬眸看向窗外。
“小姐为何要放过彩蝶呀？”沅芝又问。
“你看见她眼里的恨意了么，”姜青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启唇，“仇恨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有时足以毁掉另一个人，有彩蝶在，想必苏晚月以后在满庭芳的日子会热闹不少。”
“哇塞，小姐英明！”沅芝比了一个大拇指，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高，实在是高，她家小姐利用人性的弱点，让主仆二人自相残杀，这么好的主意，亏得小姐能想出来。
不出片刻，马车稳稳停在满庭芳门口，沅芝先行下车为她撩开帘子，“小姐，当心脚下。”
姜青窈踏出马车，望着眼前装修华丽的建筑，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啧，这种地方还真够热闹的。
只见门前挂着各种彩灯，雕檐外一面匾额，上有金光灿灿的“满庭芳”三个大字，宽阔的大门口人头攒动，许多衣着贵气的公子哥进进出出，笑容满面。
走近门口，胭脂水粉味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姜青窈抬手扇了扇，浓重的味道让她有些反胃。
若不是有事有办，她才不愿意来这里，光是气味就已经令人作呕，更别说里面还充斥着许多不可描述的声音。
姜青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门内，抬眸扫了一眼四周。
各种彩色丝带绕梁而挂，花样繁复的屏风临窗而立，富丽堂皇的大厅站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刚走几步，老鸨晃着手帕，挤出一抹职业笑容迎上前，“小娘子好生漂亮，不知您是要清倌还是红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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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玄色联珠对狮纹锦袍的男人坐在案几前，桌上摆着从北宸发来的密信，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朝廷的各种动向。
“你说她去了哪里？”顾决皱起眉头，沉冷的语气里暗含薄怒。
“回陛下，姜小姐去了满庭芳，临安城中最大的青楼。”暗卫辛昀吓得瞳孔微缩，战战兢兢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