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完二夫人，两人来到江璐瑶的空间里。
当江璐瑶知道二夫人心里想的全是“姐姐”的时候有些意外，毕竟二夫人与她交谈时，几乎没有提起过“姐姐”，也就是提起大夫人的时候，说漏嘴过。
“总不能大夫人就是她姐姐吧？”江璐瑶想起之前二夫人说到大夫人的时候，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姐”字，当时她没有在意，妾室喊正妻姐姐是再正常不过的，二夫人改口也可以解释说江璐瑶不知道她说的姐姐是谁。
“人物的身份似乎对不上。”王覃古摇头。
按照二夫人的说法，她的母亲在小时候被寄养在外，直到二夫人嫁进秦府，也没回过几次艾府，她的姐姐如果不是亲生的，那大概就是艾府中的人，但艾将军既然和秦必熙是政敌，又怎么会将艾府的人嫁进秦府？
若是大夫人与二夫人是亲生姐妹，二者年龄相差也太大了些，而且再怎么说，二夫人母亲名义上也是艾府的人，还是一样的问题，艾将军是不会允许艾府的人嫁进秦府的。
江璐瑶也想到了这些，转而想起来，那么二夫人又为什么会嫁入秦府呢？听二夫人的语气，对艾府还是很有好感的，至少对艾夫人是这样。
“如果说二夫人的姐姐是艾府上的人，那么她来秦府为姐姐报仇，是不是就说得通了？”江璐瑶说道。
“但是二夫人现在表现得可不像报了仇的样子。”王覃古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提起秦必熙的时候，语气平淡，没有对仇人的恨意，而面对秦焕，她甚至还有些慈爱，你会对仇人的儿子这样吗？”
“确实不会。”江璐瑶同意，“换成我，面对仇人的儿子在报完仇做完戏之后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王覃古觉得，这个回答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江璐瑶不会也是真情流露吧，“现在就要看二夫人说的‘姐姐’到底是谁了，对了，关于管家的身份，你有想法吗？”
江璐瑶回想了一下，自己和管家说的话没超过十句，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知道，我对他的了解全是你说的。”
王覃古从袖口里拿出一盒茶叶，他之前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到底是什么茶，能让规则反复提起。
打开装着茶叶的盒子之后，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橙黄色茶叶，茶芽似针，茶身外裹着一层白毫，茶叶的清香比较浓郁，一打开盒子，茶香便扑鼻而来。
“这是黄茶吗？”王覃古拿起一撮茶叶，在光线照耀下，微微泛着金黄，像是一根根黄色的羽毛。
江璐瑶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是黄茶的一种。这是君山银针，味道和龙井差不多，比较甘醇，可以促进食欲，消解疲劳。”
王覃古打开另外一盒，里面的茶叶也是君山银针：“这很贵吧？”
“现在的话，三百到七百左右一斤吧。君山茶是在唐朝的时候出名的，历史还比较悠久。”
王覃古将盒子盖好，确认了，是他喝不起的名贵茶，如果不是这次遇到了，他还真不知道有这种茶叶。
江璐瑶还在继续科普：“不过我不太喜欢喝这类甜茶，还是苦茶比较清爽。”
“你们那里江湖人都这么有钱吗？”
江璐瑶眼神看向别处：“嗯……大概吧。”
王覃古明白了，江璐瑶还有别的身份，只是不便明说，他也没继续问，毕竟他自己也有不少秘密没有告诉旁人。
于是他扯开了话题：“管家之前给我的感觉是，他对于秦必熙的去世没那么伤心，也许是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的原因吧。”
“秦焕和二夫人都不怎么管事，这秦府现在倒还真是管家说了算。”江璐瑶思考着，“他本来的权力就比较大，现在秦必熙没了，秦府要不干脆跟他姓吧。”
提起姓，王覃古想起来，他还没问过管家的名字：“对了，管家的名字我还不知道，直接问他会说出来吗？”
“谁知道呢，待会儿问问呗。”江璐瑶没太关心这个问题，她现在主要在意的是二夫人姐姐的身份。
王覃古见她不在意，也没继续说下去，总归他之后自己去问也可以。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直到晚膳时间才回到王覃古的房间里，正好管家前来敲门，说是晚膳已经备好了。
管家在王覃古开门之后看到两个人一起出来还有些惊讶，似乎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组合，但是根据职业素养，他没有开口询问，再者，这也省了他再跑一趟去喊江璐瑶的功夫。
今天的晚膳，许久没出现的秦焕也在，他此时有些疲惫，两人进去的时候，他正用手背支着头，合眼休憩。
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秦焕才抬头，看见王覃古二人后示意他们随意坐。
秦焕穿了一身藏青色马褂，里面是白色的长袍，腰间没有装饰，外衫上的扣子也没有全扣上，松松垮垮地靠在他身上，大概是匆忙间赶回来的。
晚膳期间，秦焕没有说话，也没有用饭菜，像是只是出于礼节，在这里陪着客人用饭一样，当然，如果他能把兜里的点心藏得再好一些的话，王覃古就真信了。
大概是碍于江璐瑶，秦焕席间倒没有偷吃点心，而是安静地坐着，偶尔招呼二人吃菜。
很快江璐瑶就吃完饭，起身离开了，秦焕在她走后仿佛松了一口气，在王覃古面前也不装了，拿出点心就吃起来。
这是真不把他当外人了呗。王覃古叹口气，他也不敢劝，也不敢说。
秦焕最后还是象征性地吃了点饭菜，不多，但还是把尊重给到了秦府的厨师。
王覃古之前虽然觉得秦焕的嫌疑很小，但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秦焕的无辜，他问起艾府的时候，秦焕明显是说了谎的。
站在秦焕的立场，为父亲遮盖一些丑闻似乎说得过去，但他一直表现得不谙朝中之事，这种举报他人导致对方家破人亡的事，秦必熙大概率也不会让他知道，所以秦焕又是怎么得知艾将军被判了满门抄斩的呢？
在王覃古看来，或许秦焕也没有那么不谙朝廷之事，有关秦必熙的事情，他私下应该也是关注过的，只是，秦焕的消息好像不怎么准确，艾将军最后的处置，和他以为的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