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技能点满的章雪鸣一套丝滑连招下来,哄得卓翼宸再没多余心思去烦忧。
待鹿芙和蜚见到她俩的时候,她俩又是神采奕奕、活力满满的状态了。
接过章雪鸣递来的栀子花串,鹿芙欣喜一笑,指挥蜚去多宝柜上拿了一个淡红飘雪釉浅盘盛了清水过来,将花串小心地放到盘里养着。
她捧着那个浅盘,领着章雪鸣和卓翼宸往茶室走,边走边道:“我还听阿焰传信说,你俩要赶在今日把话本的事弄好。想着等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你们过来,没想到你们动作那么快。”
“要么说大姐夫和三哥出手不同凡响呢?”人家帮了忙,章雪鸣自然也不吝惜多说几句好话,“三份大纲都是精心润色过的,稍微细化一下就能直接当细纲来用了,都没有我和阿宸发挥的余地啊。”
蜚听得嘴角压都压不住。
章雪鸣和卓翼宸还在吃药,喝不得茶水,他和鹿芙也就不费事烧水煮茶。
四个人在茶室那张临窗的大方桌两侧坐下来,这对假夫妻便一个劲从储物手串里往外掏存货。
果子露、糖蒸酥酪、酥油泡螺、芙蓉金玉酥、荷花点红酥、坚果牛轧糖、十二色果汁棒棒糖……摆得桌上满满当当的。
简直跟村里留守的老人招待难得回来一次的儿孙般热情。
章雪鸣和卓翼宸却是见怪不怪。
照例挑了自己爱吃的吃上几口,章雪鸣才开口询问乘黄出远门的原因。
鹿芙轻描淡写地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家里有支商队这个月月初去往冀州【昆仑山】附近的【思南水镇】。今日我收到领队传回来的书信,说她们在那里发现了一座疑似有天魔封印的奇怪山庄,还有一个据说流传了数百年的神女传说。”
“你们大哥担心有人冒天魔之名生事,过去一探究竟。若能确认真的跟天魔有关,我们也好通知安州老家派人过去处理。”
章雪鸣和卓翼宸不知道,鹿芙口中的【昆仑山】和【思南水镇】其实是当初烛阴的魂傀走完剧情后,原天道开辟出来的新舞台——昆仑山和思南水镇的镜像空间。
她们听乘黄要去做的确实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放松多了。
“璐姐,那你知道我父兄和裴姐是去的哪两个县吗?”卓翼宸隐含期待地问道。
“知道。”鹿芙点点头,“一个是三河县,一个是富源县。”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据说三河县那里出现的妖兽疑似钦原,富源县那里的则是鱼妖。小卓的父亲和大哥去的是三河县,二哥和小婧去的是富源县。”
“疑似钦原?”章雪鸣一愣。
她将舀了糖蒸酥酪的小银勺放回碗里,勺柄磕在了碗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该不会卓伯伯和宇大哥到了之后发现不是钦原,而是在白水镇出没过的玄蜂……等等!”她说到这里,忽然眼神微变,看向卓翼宸,“阿宸,你爹好像说过,缉妖司新来的那位指挥使范大人之前就是在三河县当县令,还当了十几年?”
卓翼宸放下手里的芙蓉金玉酥,也朝她看过来:“昭昭,李丞相的那个探花郎女婿之前好像就是在富源县做县令,做了三年?”
两个人脸色古怪地对视了一会儿,都有种智商被侮辱到的感觉。
“难怪大哥他们走得这么爽快。”章雪鸣重新端起了盛着糖蒸酥酪的阳刻林中小鹿银碗。
她装模作样地哀叹道:“看来我们的对手不出手还好,起码能维持一个高深莫测的假象。这一出手……啧,意外发现对手的脑子过于袖珍,我真的非常难过。”
卓翼宸轻轻地吁了口气,心里踏实了。
他难得促狭了一回:“确实,再没有什么比知道对手能仰仗的东西不多更让人难过的了。”
章雪鸣抬眼见鹿芙和蜚不约而同双手扣着桌沿,上身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亮得好似在看心中的神明。
她不禁吓了一跳,刚舀起来的那勺酥酪险些喂给了她漂亮的小裙子:“大姐、大姐夫,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
鹿芙和蜚动作一致地摆手讪笑,坐直了身子。
这对妖圣死忠粉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鹿芙悄悄开启了留影珠,蜚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昭昭,我和阿璐都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些吗?”
章雪鸣狐疑地瞟了她俩一眼。
虽然不信这两个通晓人情世故的大妖会听不懂她和卓翼宸的对话,但看看桌上琳琅满目的甜点,想想平时的衣食住行,她马上放弃了探究鹿芙和蜚真实目的的念头,眉眼柔和地笑了:“我看不是大姐和大姐夫没听明白,是你们想要趁机考校我和阿宸,看看我们有没有把学过的知识忘记吧?”
蜚懵了一下就赶紧点头。
章雪鸣跟卓翼宸对视一眼,率先开口:“我就是觉得,我们两家的对手突然引大哥他们远离天都,又刻意弄出这么些巧合,目的无非是方便温宗瑜在白水镇继续进行他的计划,还有就是想将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温宗瑜、范瑛、思茴这三个人的身上。”
鹿芙动动手指,偷偷让留影珠拉近距离,给了章雪鸣一个大特写。
卓翼宸接着说道:“不管怎么看,都很符合三十六计中的其中两种计谋——‘调虎离山’和‘声东击西’。”
章雪鸣突然眼神锐利地朝留影珠所在之处看去,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不由蹙眉,疑惑地扫视着装作专心聆听的鹿芙和蜚——她和卓翼宸的家人至今没有对她们两个暴露过留影珠的存在,打的什么主意可想而知。
两个大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拼命维持着专注的表情。
章雪鸣久久不语,卓翼宸不解地朝她投来一瞥。
鹿芙趁机悄悄动了动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留影珠缓慢退后到她和蜚中间,开启了广角镜头。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变弱了,章雪鸣歪了歪脑袋,到底收回了探寻的视线,再度开口,却多少有点心不在焉:“我们曾经分析过,温宗瑜的计划极有可能会将文和大夫牵连进去,导致他死于妖族之手,让文姐姐具备六代天魔选择神女的条件。所以,文姐姐才是我们的对手调虎离山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