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举一倒是没为难她的意思。
他帮人,从来不想让人觉得是被“强迫”,要是对方不情愿,那这帮忙也就变了味。
他笑了笑,语气又松快了些:
“当然了,这就是我的个建议。你先跟你哥哥们商量商量,怎么舒服怎么来,商量好了再做决定。
到时候你要是觉得可行,跟我说一声就行,跟洋子助理沟通也成。
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不跟你多聊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别想太多,放宽心。”
“好,谢谢徐总。”周晓蕾的声音轻轻传过来。
“嗯,挂了。”
随着听筒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电话挂断了。
周晓蕾握着手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那点纠结又翻了上来,哥哥们的脾气她清楚,徐总的好意她也明白,这可该怎么跟哥哥们说呢?
……
孙连城指尖夹着的烟刚燃到一半,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皱了皱眉,将烟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指腹在冰凉的听筒上顿了两秒才接起。
这几天被陈岚被打劫造至昏迷,再加上孙毅涉案的事搅得心烦,他对任何突如其来的动静都多了几分不耐。
“孙市长,夫人醒了”
电话那头的梅姨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
“医生说,她的记忆也恢复了,能清晰回忆起案发时的情况!”
“什么?”
孙连城猛地坐直了身子,原本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大半,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确定?没出什么岔子吧?”
“确定!主治医生亲自跟我们对接的,说各项检查都做了,意识清醒,逻辑也没问题,后续只要配合康复就行!”
孙连城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陈岚如今人醒了、记忆也在,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他靠在真皮座椅上,长长舒了口气,连办公室里沉闷的空气都像是清新了不少。
还没等他彻底平复心情,桌上的私人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齐伟雄”三个字。
他挑了挑眉,划开接听,齐伟雄这会儿打电话来,多半是为了孙毅的事。
“孙市长,我是齐伟雄”齐伟雄的声音透着股小心翼翼的殷勤。
“伟雄啊,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啊。”
孙连城的端着架子问道。
“孙少那案子,我们这边反复核对了证据, 赵子通那边翻了供,说是之前情绪激动记错了,全是他自己的个人行为。
现有的物证也不足以支撑‘强奸’的指控,按照程序,已经安排人手把人送回您家了,您放心。”
接连两个好消息砸下来,孙连城的心情彻底亮堂了。
他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意:
“辛苦你了,伟雄,这事办得不错。后续的收尾工作跟紧点,别再出什么纰漏。
有好的位置,我会推荐你的。”
齐伟雄心头大喜,语气中洋溢着笑意:
“您放心!保证办妥!”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孙连城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他眯起眼睛,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眼神里掠过一抹冷冽的寒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居然敢对老子下手……”他低声呢喃着,语气里满是阴鸷:
“真当我孙连城是软柿子,随便捏?”
这几天的糟心事,心里只有政治斗争的孙连城,认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在届中选举的重要关头给自己上眼药。
先是孙毅被人设计陷进强奸案,再是对自己老婆下毒手。
意外?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巧合?
肯定是全程跟踪,制造的巧合,一环扣一环,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他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名单,很快就锁定了方向:肯定是几个副市长里的某一个,想借这事搅乱他的阵脚,玩的就是这种不上台面的外围布局。
“徐举一……”
孙连城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更冷了几分。
“年纪轻轻,毛都没长齐,被人当枪使了还浑然不觉,真以为自己有点能耐,就能跟我叫板?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当然知道徐举一跟包万同省长有一段渊源。
但包万同是省领导,跟自己没有直接利益冲突,而且一直关系还不错,也犯不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针对他,早就被他排除在外了。
现在只要查清楚,那几个副市长里,谁跟徐举一走得近,谁在背后给徐举一递消息……
孙连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邪笑,这幕后黑手,不就昭然若揭了?
思绪正翻涌着,他突然想起了乔庆丰。
前两天他特意让乔庆丰去查徐举一的人脉关系,尤其是跟几个副市长的往来痕迹,甚至可以给徐举一一个小小的教训,可这都过去两天了,乔庆丰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老乔,办事怎么这么拖沓?”
孙连城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不满。
他拿起私人手机,翻出乔庆丰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又放下了。
乔庆丰虽然性子慢,但办事还算稳妥,说不定是查到了什么关键信息,正在核实,冒然催问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再等等?”
他低声自语,重新靠回座椅上,眼神又沉了下去。
“要是乔庆丰那边有了眉目,不管这幕后黑手是谁,这次……我都得让他付出点代价,好好尝尝,跟我孙连城作对的滋味!”
孙连城咬着后槽牙目光凌厉,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孙连城耐着性子好一会,还是拨出了乔庆丰的电话。
“喂,您是孙市长吧!我是我爸的女儿,我叫乔丽丽。”
电话传来的是略有稚气的女孩子声音。
孙连城见过乔庆丰的女儿,那时,才六七岁,粗算一下,差不多十七八岁了。
孙连城也有意逗逗这个小女孩,夹着声线问:
“噢,是丽丽呀,你怎么知道我是孙市长呢?”
“手机上显示着,你找我爸爸对吧?但是我爸爸病了,现在说话说不清楚。”
原来是病了,怪不得这两天没消息,孙连城听到这个消息,对乔庆丰的不满,气消了大半。
于是,关心的问道:
“噢?是什么病会说话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