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被李沉秋杀死的人与兽都叫到封魔台,让它们站成一排旁听。
不出意外的话,当李沉秋说完这句含“真”量十足的话时,场上一定会听取“妈”声一片。
诉说完自己内心的真善美后,李沉秋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好人,我其实是很愿意给别人机会的。
我知道你们想活,所以我打算给你们一条生路走。
你们口中的覆手,在魔渊外围的时候,杀死了我的结拜兄弟石觉,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此仇——我一定要报!
这便是我对你们动手的原因,只要你们当中有人告诉我杀死覆手的办法,我便放了除覆手以外的所有人。”
水球安安静静,像极了普普通通的水球。
李沉秋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的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讲诚信,而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我向别人承诺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只要你们告诉我杀死覆手的办法,我一定会放你们离开这里,如果你们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发毒誓!”
他的神情变得肃穆,抬起右手并指朝天,语气笃定地说道:
“我李岸在此发誓,先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若违背的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轰隆隆!!!
那是闷闷的雷声。
嘎嘎嘎——
李沉秋头顶飞过六只乌鸦,心中满是无语。
雷声早不响晚不响,就非得等自己发誓的时候响,有必要这么巧吗?
自知没戏的李沉秋轻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走我提供的活路,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他眉眼微微下压,无形的气罩瞬间将水球包住,一点火星出现在最中心处,迅速化为一团深红色的火焰。
刹那间,组成水球的水变得沸腾,水蒸气不到一个眨眼的工夫,便填满了气罩。
但在李沉秋异能的控制下,又很快转变为水珠,掉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循环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气罩里的水渐渐变为血红色,阵阵模糊不清的惨叫声从中传来。
李沉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挺能忍的啊,差点都把我骗过去了。”
“李岸……你不可能杀死我们的……放我们离开……日后我们保证不向你寻仇……”枫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李沉秋平声回道:“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至高无上的神……你这么对待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沉秋嗤笑一声:“连我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还自称神,脸皮还真够厚的。”
“啊啊啊……你个混蛋……等着吧……我一定会一寸一寸咬断你的骨头……把你折磨死……啊啊啊!!!”
李沉秋没有理会八人的辱骂,只是一味催动异能。
……
五分钟后,气罩内终于变得安静,里面的血水也恢复成之前清澈透明的样子。
但李沉秋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变得越发凝重,因为在他的头顶上方,出现了八头体型过千丈,但却一动不动的怪物。
这些怪物他很熟悉,因为他在梦中见到过。
“是枫觉他们的灵魂吗?”李沉秋仰着头,喃喃自语道。
先前在焚烧几人的时候,陆陆续续就有半透明的不明生物从气罩之中飘出,飞至高空后瞬间变大,接着……接着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景象。
在此期间,李沉秋试图用异能阻拦,可并没有成功,双方就像不在一个维度一样,根本没办法触碰。
“唉~~~”
他轻叹一口气,单手拍在自己额头上:“给我开了阴阳眼,却不给我攻击灵魂手段,这不纯纯给人添堵吗?”
李沉秋无奈地笑了笑,单手一挥散去了异能,堆积在眉宇间的凝重也渐渐散去。
他之所以要杀枫觉他们,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对方知道的事太多了。
既清楚有两个世界的事,又知道自己和盘古的关系,这要不解决的话,跟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它们只要在合适的场地,张嘴叭叭几下,就能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格外艰难。
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虽然这群怪物说的不是谣言,但性质是差不多的。
不过好在现如今这个定时炸弹已经被解决了。
“肉身死亡,灵魂悬浮于空,看这架势应该要乘坐幽灵船,去到另一个世界。
到时候它们记忆被那片诡异的黑海一洗,我的身份就无人知晓了。”
李沉秋嘴角勾起,收回了自己视线,正要进行下一步行动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啊啊啊!我要杀死他!我要杀死这只该死的蝼蚁!!!”
李沉秋瞳孔一颤,迈步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继续朝前迈步走去。
“九山,刚醒来能不能安静一点?”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杀?我们现在是灵魂形态,碰都碰不到那小子,你怎么杀他?”
“我……我……我日后一定要杀了他!”
“被烧毁肉身的可不止你一个,他的命……我们一起去取!”
“好了,别说这些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寻找肉身吧!”
“嗯。”
“臭小子!在我来找你之前,你可要好好地活着,我……”
“你脑子有病吧!他又听不见你的声音,你对他放狠话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你不懂,我……”
几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彻底听不见。
一直装聋作哑的李沉秋这才抬起头,看着消失在阴云之下的八头怪物,他的心情瞬间从欢喜跌到了凉凉。
开什么玩笑!
肉身被杀死,就老老实实地乘坐幽灵船,去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啊!
怎么还能脱离规则,继续寻找身体呢?
“这特么的……”李沉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烦躁地揉了揉自己渐变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