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她需要苏家的庇护。
哪怕她的等级已经到了第一梯队，她的攻击技能也不少……可她的属性太低太低了，她护不住自己。
她的S级天赋是珍宝也是危险，除非她离开苏家立即加入另一个势力，可那里的待遇必然是比不上苏家给她的，哪怕是特事局也不行。
可知道归知道，有时候人不是靠理智在活，而是靠着胸中的一口气。
倘若她如今顺风顺水她说不定还能忍，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忍下一时委屈，之后有能力收回更多，可她现在过得并不算好，所以她无法逼迫自己再承受更多了，那对自己太残忍了……
两年前她已经忍过一次跪过一次，这一次她做不了所谓的“乖乖”和“囡囡”，她此刻让出蛟龙，就是让出翻盘的可能。
苏一瞳抬手，动作温柔地将自己脸上那几乎看不出痕迹的一道泪痕擦干，声音平静道：“你们不正在试图做同样的事吗？把我关起来，将我当做一件道具或一件装备。”
“想要蛟龙，那就先将我从苏家除名好了。”
虞寻欢拉着苏一瞳走出书房，走出苏家这座主楼，走向他们的小别墅。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夏夜的暖风吹着，让那双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变得越发热，可两人都没有松开。
虞寻欢心里乱糟糟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一瞳这么痛苦，他甚至觉得，当初苏一瞳仅剩的一只耳朵也失去时她都没这么痛苦。
那时的苏一瞳是愤怒大于痛苦，可今晚的苏一瞳，是痛苦远远大于愤怒，甚至可能都没有愤怒，而是心灰意冷。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虞寻欢突然道：“其实我挺恨你的。”
苏一瞳：“又想被抽了？”
虞寻欢：“我知道其实是我先对不起你……就是，我们可不可以重新谈判一次？”
苏一瞳：“看来确实是想得紧。”说完就坐起身，从游戏背包里拿出鞭子指了指地上，“去那儿跪着！”
虞寻欢赶紧滚了半圈，离苏一瞳远了些，快速说道：“我有一根羽毛，是和你契约前得到的，可以吸食一个人的气运，只要你愿意和我重新签订契约我就给你，至少让我不要那么没有尊严，比如每个月只需要给你一半收益就行，其他的都听你的……我也不想被人当做道具和装备啊。”
苏一瞳的动作顿住了，黑暗中，她幽幽地盯着虞寻欢看了许久，道：“你真的很有心机，你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要求的对吗？以为我会因为自身的遭遇就怜悯你？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不会，你这种人，翻身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她心疼自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心疼虞寻欢？
虞寻欢叹息道：“你真的很聪明……我发现我居然找不到你的缺点和弱点。”
苏一瞳收好鞭子躺下：“羽毛给我，9月份你得到的装备道具只用上交一半。”
虞寻欢手脚猛地放松，呈“大”字形躺在床上：“那你抽死我吧。”
苏一瞳：“……”
她不会是把人抽爽了吧？
虞寻欢：“得到蛟龙后，你得想办法给我也弄一条龙，什么龙都行，哪怕是蛟龙这种假龙也行，我就把羽毛给你。”
苏一瞳伸手：“我同意了。”
虞寻欢将羽毛放到苏一瞳手心。
两人没再签契约，虞寻欢胳膊枕在脑后，心里唾弃自己，到头来居然是他先退了一步，倒是苏一瞳，从头到尾只软弱了那么短短几秒……
半小时后，黑暗中传来苏一瞳的声音：“这根羽毛，你原本是准备用在我身上的对吧？”
“嗯。”
“所以，你是在同情我？”
“也许吧。”
虞寻欢背对着苏一瞳看着窗外的月光，他不知如何诉说自己的心情，他确实恨苏一瞳，哪怕此时此刻也依旧是恨的，他方才也确实是在算计苏一瞳。
苏一瞳的血并不好拿，她害怕自己的病被人发现，她时时刻刻都在防着自己的血液外流，就连卫生巾也会烧掉，所以那根羽毛他根本用不到苏一瞳身上。
本以为她此时必定很脆弱，他可以用一根用不上的羽毛谋取一点福利，结果被苏一瞳一眼看穿。
可要说完全是算计，也不是，虞寻欢是有一丝真心的。
哪怕虞寻欢不想承认，但他心底清楚，苏一瞳的性格时时刻刻都吸引着他……这可真是要命。
他嘴上总是顺着虞清山的话说着女人该如何如何，可他内心深处喜欢得却一直是那些强势霸道、有野心有实力且从不轻易认输低头的女人。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如果他们一开始都好好的，也许他们如今会过得很幸福吧。
烂人也是渴望爱情的，烂人比那些情感充沛的人更渴望真感情，因为那对他们来说是很稀缺很遥远的一种东西。
……
虞寻歌还不知道虞寻欢有这种喜好，不然她都得想办法去劝劝苏一瞳别抽了，她怕把虞寻欢给抽爽了。
大早上的她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眼前是一条占满整个房间的图蓝的虚影。
和平日里温和可爱的样子不一样，此时的图蓝气场全开，龙眸被冰蓝色的龙焰点燃，冰焰一直延伸至眼角，无风自动，熊熊燃烧，仿佛有魔力在其中激荡碰撞，焰每一片龙鳞都有魔力的光芒在流转。
虞寻歌本能地瞬间幻影移行到了房间外，穿着睡衣躺在地板上。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图蓝的笑声。
虞寻歌：“……”
花了点时间把图蓝揍了一顿后，她就开始整理背包做准备，明天就要出发去月湖城了，9月1号要打蛟龙，她得赶在那之前把赫奇帕的事解决好。
这些天她已经学会了月狐族的风俗习惯和礼仪，甚至按照赫奇帕的要求学会了一些魔法符文，月湖城的地图她也已经牢牢记住，逃生路线也已经规划好，她准备了装书的工具，甚至还准备了一个梯子，到时候好爬上爬下拿书。
图蓝拿着雪糕在旁边飞：“你去哪里？”
虞寻歌：“月湖城，你知道是哪儿吗？”
图蓝：“月狐族的主城？”
虞寻歌：“对，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图蓝：“不顺利呢？”
虞寻歌不想给自己立flag，像什么“我会赶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不会不顺利的，我是谁啊？”“不用担心，你在家等我回来吧”之类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虞寻歌：“哈哈，嗯？啊，这怎么说呢，这不好说。”
图蓝以为虞寻歌没信心，虽然她不知道月湖城有什么危险，但她决定鼓励自己的朋友：“别担心，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一切都会顺利的，你是谁啊，你可是我图蓝的朋友！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和我一起吃晚饭！”
虞寻歌那只试图让她停下别说话了的手才刚伸出去，图蓝的话就已经说完了……
她默默收回手。
谢谢，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