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时间就快到午夜十二点了,跨年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
楼底下早已一片欢腾,喊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还有香港街头特有的“撒走八萨老猫”的吆喝声,吵得包间里都快听不清人说话了。
这会儿包间里足足有三十多号人,摆了三桌,都是张守仁最核心的兄弟,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正等着倒计时跨年。
就在这节骨眼上,突然从二楼楼梯口冲进来十来个人,个个蒙着黑面罩,只露着两只眼睛,手里掐着五连子、七连子,还有十一连子,二话没说就直奔张守仁那一桌!“操操操!”领头的一声喊,手里的十一连子“砰砰砰……”就是六枪,直接朝着张守仁身上招呼!
咱说那子弹打得又快又狠,张守仁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就被打得四分五裂——脑瓜子被打碎了,胳膊也打折了,鲜血溅得满桌子都是,场面惨不忍睹。
旁边的小弟们吓得魂飞魄散,刚想伸手掏家伙,就被面罩人用枪指着吼道:“都他妈别动!动一下就打死你们!听没听见?谁敢动一下试试!”
小弟们被这狠劲吓得不敢动弹,一个个僵在原地。
领头的面罩人特意上前,扒开人群瞅了瞅张守仁,确认他已经死透了,才摆了摆手:“撤!”十来个人立马转身,顺着楼梯快步撤离,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满屋子的狼藉和吓得魂不守舍的合生堂小弟。
第二天,这事儿就上了香港的《大公报》——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合生堂扛把子张守仁,宋记酒楼遭枪击毙命,身中六枪,疑为帮派仇杀!”
报道里还写着,有知情线索者请联系旺角警局的某警官,协助调查。
香港街头一时间议论纷纷,这起跨年仇杀案成了全城热议的焦点。
而这边,三孩、宝玉带着动手的兄弟们,早就从香港撤了回来,直奔胜利的坟前——这仇总算是给胜利报了!三孩和宝玉走到坟前,蹲下身,声音低沉地说:“胜利,三哥和玉哥把仇给你报了!张守仁那杂碎已经死了,你可以闭眼了!”
宝玉接着说:“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惦记,只要我和三哥在,你爹妈就是我们的爹妈,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你放心!”
说完,大伙儿齐刷刷地端起酒杯,“啪”地一下往地上一扬,又拿出三根烟,插在坟前的泥土里。
夕阳的余晖洒在公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三孩他们站在坟前沉默了片刻,转身并肩从公墓里走了出来。
这件事儿也算圆满了!!
咱们都知道,宝玉的对象,这姑娘老家是哈尔滨的,准确说,是阿城的。
咱今天的故事,就从阿城说起。
90年代那时候阿城还是个市,直到2006年才撤市变区,归到哈市管。
那时候阿城人口就有五十多万,经济那也是相当够用,水泥厂、矿山、林场再加上地里的庄稼,这几样直接撑起了整个阿城的Gdp,当年也是挺风光的地界儿。
当年哈市道外区新开了家夜总会,名叫九州飞天,那装修档次可不是盖的,里里外外都透着气派,就连店里的丫头们,质量也是顶级的。
有咱长春来的姑娘,有成都过来的娇俏妹子,还有杭州的温婉丫头、大连的高挑美女,说白了,南方小家碧玉的柔情、东北姑娘的大方得体,在这儿全能找着。
你不管多挑、多高要求,在九州飞天都能给你安排明白,所以这夜总会一开业,那生意火得没边儿,天天门庭若市。
但咱话说回来,那个年代在道上混,开夜店这行当,没点硬背景根本站不住脚。
这家九州飞天的老板秦勇,办事儿多少有点二杆子,不懂规矩。
老话说得好,进庙得拜神,进屋得叫人,这最基本的道上规矩他能不懂?
在道外开这么大的场子,居然没跟焦元南打声招呼,这是拿焦元南当空气了还是咋地?
这天,道外托运站的办公室里,焦元南正把俩脚搭在椅子上,离旁边的炉子近得很。
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那炉筒子都给烧得通红,里面的柴火时不时“啪”地响一声,火星子都快蹦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老明子、李海涛、海洋这哥仨推门就进来了,一进屋就喊:“南哥,南哥!”
焦元南抬了抬眼,慢悠悠地问:“回来了?那九州飞天的事儿,打听明白没?”
老明子一屁股坐到火炉边,伸手烤着冻僵的手,连忙回话:“南哥,都打听清楚了!这家夜总会不是道上的人开的,老板姓秦,在阿城那边有俩矿,家底挺厚。”
焦元南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他在这儿跟咱装傻充愣?”
“也不全是,”老明子接着说,“我估摸着他也是有倚仗,这夜总会还有个暗股合伙人,是咱市总公司防暴大队三中队的中队长,叫周景明。”
焦元南一听这话,当时就爆了粗:“操!认识俩破警察就牛逼了?秦勇是做买卖的,不懂道上规矩,咱还能理解,可你周景明能不懂?这明摆着没把我焦元南当盘菜啊!”
旁边的李海涛瞅着焦元南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大哥,这事儿你想咋整?”
“咋整?操!该咋整就咋整!”焦元南声音一沉。
老明子说,“南哥,不管咋说,周景明那是六扇门的人,真闹起来……”
没等他说完,焦元南猛地回头,瞪着老明子骂道:“老明子,你他妈这社会真是越混越回旋!怕个鸡巴毛?咱道上的规矩摆在这儿,他秦勇就算有警察照着,开业前也得跟我打个招呼、通个气儿,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就算不请我去捧场,打个电话通知一声,那也像回事儿!”
他越说越气,拍着桌子吼道:“结果呢?这事儿办得叫啥玩意儿!连个屁都没放,连句招呼都没打,真拿我焦元南当死人呐?妈的…他不请我,咱自己去!走,咱今儿个就去给他捧捧场,让他知道知道咋回事!”
焦元南“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摆手,老明子、福国、春波还有海洋他们,前前后后凑了七八个人,分坐两台车,直奔九州飞天夜总会就来了。
车“吱呀”一声停在夜总会大门口,几个人没半点含糊,推开车门就往里闯。
该说不说,这九州飞天是真舍得花钱装修,一进大厅——到处金碧辉煌,墙面上镶的瓷砖都反光,水晶灯挂得密密麻麻,地上都是地毯,处处透着奢华,跟皇宫似的。
他们哥几个刚往大厅中央一站,前台经理就赶紧颠儿颠儿跑过来了。
这经理会来事儿,脸上堆着笑,哈着腰问:“哎呀,大哥们好!请问咱几位是要开台还是找人啊?”
焦元南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大厅中间的真皮沙发上“啪嚓”一坐,二郎腿一翘,冲经理勾了勾手:“你过来,过来!”
经理心里咯噔一下,瞅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但也不敢怠慢,赶紧凑过去:“大哥,您有啥吩咐?”
“去把你家老板叫来,”焦元南眼皮都没抬,“你家老板叫秦勇是吧?让他麻溜点滚过来!”
经理陪着笑试探:“大哥,您跟我家勇哥认识啊?要是提前有约,我这就赶紧去通传……”
“认识个鸡巴!”焦元南“啪”地一拍沙发扶手,声音陡然拔高,“我他妈不认识他,今天来就是让他认识认识我!听明白没?赶紧去叫人,别在这儿磨唧!”
经理脸唰地就白了——这伙人绝对是社会上的,看这气势,八成是来闹事的。
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连连点头:“哎,好嘞大哥,您稍等,我这就去!”
转身跑到吧台后面,经理赶紧把内保头子给喊了出来。
这内保头子叫陈亮,以前是秦勇阿城矿上护矿队的,打架是把好手,夜总会一开业,秦勇就把他调过来当保安经理,说白了就是镇场子的。
陈亮叼着烟跑出来,眯着眼问:“刘经理,咋回事?慌慌张张的。”
“亮哥,可不好了!”刘经理压低声音,指着沙发那边,“来了七八个人,非要找勇哥,我瞅着面生得很,而且来者不善,指定是来闹事的!”
“操?在哪儿呢?”陈亮吐掉烟蒂,顺着刘经理指的方向一瞅,“就那几个坐沙发上的?”
“对对对,就是他们!”
陈亮以前一直在阿城矿上待着,不认识焦元南,瞅着这伙人也就是普通的社会闲散人员,当时没当回事,撇撇嘴说:“操,小逼崽子们,敢来这儿找事儿?!”
说着,他抬手一比划,身后的内保和保安“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得有十来号人,一个个手里都提溜着砍刀,刀背“啪啪”地敲着手心,气势汹汹地就奔焦元南他们过来了。
到了跟前,陈亮双手一叉腰,仰着下巴问:“谁他妈要找我勇哥?活腻歪了是吧?”
焦元南慢慢抬起眼,上下打量了陈亮一番,嘴角往上一撇,带着一股子不屑,伸手指着他骂:“去你妈的!赶紧把秦勇给我叫出来,我跟他有话唠!你是个鸡巴啥玩意儿,配跟我说话?你还不够段位!听明白没?”
陈亮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撸了撸袖子:“操,哥们儿,你挺狂啊!我告诉你,你今儿个来错地方了!九州飞天不是你能撒野的地界儿!”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让身后的砍刀都露了出来,接着说:“我给你俩选择,第一,现在麻溜滚蛋,咱就当啥事儿都没发生;第二,你要是不走,我就让我这帮老弟请你们出去!咱都是有素质的人,别逼我动手,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到时候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焦元南听完,“噗嗤”一声笑了,转头冲老明子他们撇了撇嘴,然后盯着陈亮,眼神里透着狠:“我操,你他妈不认识我?在哈市道外这片,还没人敢这么跟我焦元南唠嗑,你是头一个,真够牛逼!”
他身子往前一探:“行,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啥硬茬子,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老明子他们也都站了起来,手悄悄摸向腰间。
焦元南这一回头,冲老明子他们吼道:“还鸡巴瞅啥呢?给我干!”
这一声喊跟炸雷似的,老明子、福国、涛子、海洋他们立马动了,李春波直接从怀里拽出五连子,“啪”地一下上了膛,对准陈亮就骂:“去你妈的!”
“哐当”一声,一扣扳机,陈亮“哎呀”一声闷哼,直挺挺地往后倒,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焦元南踩着陈亮的胳膊,拿手一指周围的内保和保安,吼道:“来来来!都他妈别动弹!刀全给我撂下!听见没?撂下!”
旁边的刘经理瞅着这,魂儿都吓飞了,转身就想往吧台后面跑,想偷偷报信。
焦元南眼疾手快,从腰里拽出54,“啪”地往地上一墩,抬手就冲天棚“砰”地放了一枪,吼道:“你妈的别动!给我站那儿!敢跑一步,我他妈直接崩了你!听没听见?”
刘经理吓得腿一软,跟中了葵花点穴手似的,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浑身直打哆嗦,冷汗顺着后脊梁骨往下淌。
焦元南把枪往旁边的桌子上“啪”地一撂,指着刘经理骂:“去把你家老板秦勇给我叫来!麻溜点!听明白没?”
刘经理这才缓过神,连连点头:“哎,行行行,大哥!我这就叫,这就叫!”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对讲机,对着里面喊:“老马!老马!赶紧让勇哥下来!出事儿啦!”
再说秦勇这会儿在哪儿呢?正在二楼的包房里跟一伙社会人喝酒呢。这伙人里有个叫崔军的,也是道上的,跟秦勇关系挺铁。
秦勇端着酒杯说:“军儿,以后没啥事儿,就过来大哥这儿玩儿,啥都不用管,来了一律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