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世伟这边刚瞅明白局势,大鬼东也看出不对劲,一把拽住要跑的小蛇:“小逼崽子,你干啥去?”
“对不起了东哥,对不起鬼哥,伟哥!我这儿有急事先走了!”
小蛇说着就往车上蹿,“快开车!赶紧走!”几个人噼啪往车上一蹦,直接就撤了。
街世伟带来的这帮兄弟还没反应过来,焦元南一看小蛇跑了,心里骂道:“小逼养的跑了,我还跟你们唠个屁!”
街世伟还在那儿咋咋呼呼,焦元南直接把五连子举起来,“我去你妈的!”“哐哐”就干了出去。
旁边的老名子、福国、海洋、长波这帮兄弟也不含糊,五连子、七连子往出一掏,“操操操”地就开干。
对面的马仔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就有好几个被枪子儿撂倒在地,剩下的想往车里钻都来不及——来的几台车瞬间被打得稀碎。
要说这帮人来的时候不少是打车来的,就街世伟自己开了辆加长奔驰。
出租车司机一看这阵仗,“我操”一声掉头就跑,队形瞬间就散了。
街世伟那台加长奔驰最惨,轮胎全被打爆,机器盖子都给干翻了,发动机滋滋直冒白烟。
司机踩着油门想挪,车却纹丝不动,街世伟一头钻进车里喊:“兄弟快开车!赶紧跑!”
这伙人一边跑一边嗷嗷叫:“这他妈是啥啊?疯子!全是疯子!”
本身街世伟自己就是出了名的疯子,现在骂焦元南是疯子,简直是疯子骂疯子。
等街世伟跑远了,焦元南瞅着车屁股,拿起电话“操”了一声,又给街世伟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就骂:“跑啥呀?没尿了?不是挺牛逼吗?站着撒尿的爷们儿,跑个鸡巴毛!别跑啊!”
“你妈的跑得快,不然你街世伟、街市头、街市东这帮杂碎,在哈尔滨我就全给你打死!信不?”
街世伟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焦元南,你妈的!咱俩这梁子结下了,死仇!解不开了!你等着!”
“你妈的逼嗑真他妈难听!”焦元南骂道,“现在回来还赶趟,跑个屁!还找我?不服气回澳门再摇人来!黑龙江、哈尔滨,你他妈来多少我灭多少!听见没?”
他顿了顿,更狠的话甩了出来:“狗篮子!以后没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听懂没?”“啪”地就把电话撂了。
要说焦元南牛逼不?绝对牛逼!论做派、论狂劲、论霸气,他比贤哥野多了。
这股劲上来,爱谁谁,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你跟他装逼,他根本不跟你讲理——贤哥遇事还能说道说道,焦元南不这样,瞅你不顺眼就敢拿枪子儿打你。
他就这性格:“我一个流氓子,不用你服我,怕我就行!”
贤哥遇事是“静”,焦元南遇事是“猛”,这就是俩人最明显的区别。
再看街世伟这边,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在澳门牛逼闪电的,带着一票兄弟来内地,还没等拉开架势,就被焦元南这帮人打散了。
身边十来个兄弟被打倒在地,自己还在电话里被骂得狗血淋头,那台加长奔驰也被干报废了。
电话里一点面子没留,这事儿说出去就是光腚拉磨——转圈丢人。
大鬼东在一旁气得直骂:“妈的!咱们从家里再叫人过来,干他!这小子太他妈猖了,真是活腻歪了!”
街世伟摇了摇头:“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老大,那咱这仇不报了?这口气就咽了?”大鬼东急了。
“我问你,从家里调人能调多少?八百还是一千?你疯了?”
街世伟瞪了他一眼,“这是内地,不是澳门街!你知道他们是玩干净的还是玩埋汰的?搞不好咱们人刚出机场,就被一锅端了!光兄弟们的保释金就得拿多少?而且内地啥情况咱不了解,钱能不能把人捞出来都两说!”
“那老大你的意思是……”
“咱来这儿不是跟他比牌面的,主要是出这口气!他敢跟我装牛逼,我就让他活不成!”
街世伟眼里闪过狠劲,“你给铁男他们打电话,他们在哪儿呢?”
“老大,铁男他们现在在荷兰跑路呢。”
“让他们回来!”街世伟咬着牙,“回来把那个焦元南往死里打,往死里干,给我办没了!听见没?”
“明白!老大!”
这铁男是谁?是街世伟手底下最猛的兄弟。他、余文孝,还有个叫马飞的,去年在澳门把新哥的大兄弟蒋彪用AK打死了。
这事儿当时报纸都报道过,嚣张到什么程度?就在澳门司法局门口,蒋彪刚从里面出来,这仨人拿着AK就扫,把蒋彪打成了筛子。
旁边的司警吓得全躲车后面,手里的小破枪根本没法跟AK比。
打完人,仨人上车“哇”一脚油门就跑了,多狂多横?但再狂也得跑路,人家肯定得抓,所以出事之后就躲到荷兰去了。
在澳门、香港的古惑仔,出了事爱往荷兰跑,那儿堪称古惑仔的天堂,藏身成本低得很。
大鬼东赶紧给铁男打电话:“铁男,你们回来一趟,老大有点事让你们办。”
“办谁?去哪儿办?”铁男在那头问。
“回内地,黑龙江哈尔滨。有个臭流氓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把老大得罪了,咱们在哈尔滨吃了亏,不少兄弟被打了。”
“是吗?那得好好办办!办到啥程度?”
“办死!明白不?”
“妥了鬼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铁男他们就从荷兰往回赶。
咱书说简短,街世伟在哈尔滨吃了大亏,没回澳门,直接去了香港,住在半岛酒店。他在香港本来就有不少业务,14K在那边有分堂堂主,各方面往来都熟。他在香港一是避避风头,二是等着铁男给他带回好消息。
街世伟这会儿对焦元南恨得牙根直痒痒,心里暗骂:“不打死你个小逼崽子,我他妈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吃东西都没滋味!这仇必须报,睚眦必报的主儿,绝不能忍!”
铁男这帮人接到命令后,直接飞内地,从京城转道干到了哈尔滨。
不愧是干杀手的,人家没着急下手,先在这儿摸了好几天底,专门盯焦元南的动态和行动轨迹。
焦元南平时要么在大哥给开的夜总会待着,要么在托运公司货运站忙活,偶尔也去希尔顿酒店住。
他不常去夜总会——那地方人多,兄弟们多,来玩的社会也多,一进门全是“南哥南哥”的招呼声,在那儿下手不好整,就算得手了也难跑,未必能全身而退。
这帮人一琢磨,酒店是绝佳的动手地点。焦元南那时候年轻,也爱找娘们,经常领个女的去希尔顿开房。而且他身边一般就两三个兄弟跟着,不是老名子、福国、海洋,就是长波,人不多。
这天焦元南刚在舞厅玩完,领着个娘们往希尔顿酒店走。
老名子刚把车门打开,就见三个戴头套的人从旁边冲过来,手里举着黑星54,喊了一嗓子:“焦元南!”——他们得确认人,别打错了。
焦元南正往酒店里走,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下意识回头:“谁呀?”这一回头,对方的枪就响了,“啪!啪!”
老名子反应贼快,喊了声“南哥!”就想把焦元南推倒,可还是慢了一步。
第一枪打在焦元南左肩膀上,第二枪直接打在肚子上。
换了别的兄弟,这会儿可能就慌了神,但老明子、福国、长波、海洋这帮人是真猛,当即掏出枪来:“操操操!”两伙人在酒店门口直接对射起来,“啪啪啪”的枪声连响了十几枪。
铁男他们万万没料到,一个内地古惑仔身边的兄弟这么敢干。
他们本来以为,这帮“农村土了卡子”顶多瞎比划两下,打完就能跑,哪想到对方直接掏枪对干,一点不含糊。
虽说已经打中焦元南两下子——他们以为第一枪打在胸口,第二枪打在肚子,觉得人差不多活不成了——但见对方火力这么猛,也不敢恋战,边打边退:“走!上车!”
几个人窜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嗖”地一下就没影了。
老明子他们也顾不上追了,自己大哥焦元南中了枪,哪还有心思追人?“南哥!南哥!你没事吧?”
几个人围上来,一看焦元南左肩膀被打穿了,肚子上还中了一枪,那伤口看着就吓人——肩膀的伤不算最重,肚子这枪绝对是致命伤。
赶紧送医院抢救,整整抢救了两天两宿,人才算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期间老明子把电话打给了贤哥,也通知了三孩:“哥,我大哥出事了!让人给打了,现在还在抢救!”
贤哥一听这话,脑瓜子“嗡”的一下:“咋回事?严重不?”
等听完来龙去脉,知道焦元南还在抢救,情况危急,当即说:“行,我明天一早就到哈尔滨!”这时候都凌晨了,开车过来得四个小时,到地方天正好亮。
三孩接到电话也急眼了,一拍桌子骂道:“街世伟这狗娘养的,真他妈作死!在澳门混大了就敢来内地撒野?南哥是替我办事才出事的,这仇我他妈必报!”
等贤哥赶到哈尔滨医院,焦元南刚脱离危险,躺在病床上虚弱得不行。
贤哥从没见过他这样——小脸煞白,身上那点肉都掉没了,以前胖乎乎的脸蛋子,现在都能看见酒窝了。
焦元南见了贤哥,还强撑着开玩笑:“你来干啥?看我笑话啊?趁我难受遭罪的时候来瞅我躺没躺下?”
贤哥听着这话,眼圈都红了,强忍着没掉泪:“别胡说!好好养伤,这仇指定给你报!”
焦元南摆了摆手,喘着气说:“不用你们动手……等我伤好的,不就他妈街世伟吗?不就澳门吗?你看我他妈干不干他就完了!我上澳门找他去,澳门多鸡巴大,还能让他跑了?”
三孩在旁边也急:“哥,这事儿因我而起,南哥的仇我去报!我现在就去澳门!”
焦元南瞅了瞅他,又对贤哥说:“小贤,你别去。我伤好点就去广州找三孩,这仇我必须自己报!”贤哥本来想跟着去,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先作罢。
可谁都知道,街世伟在澳门真不是吹牛逼的——他手下兄弟不算少,两三圈核心兄弟肯定有,什么马仔、打手之类跟着他混饭吃的,更是多了去了。真要去澳门找他报仇,可不是件容易事。
这边正琢磨着怎么找街世伟,焦元南突然吭声:“我有他电话!”三孩一把拿过电话,当场就给街世伟拨了过去。
街世伟一接起电话,还以为是焦元南,阴阳怪气地笑:“我操,命真大啊!还没死呢?但我告诉你焦元南,得罪了我街世伟,你就是个死人!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让你没影!我随时随地派人打你,直到打死为止!跟我装牛逼?你死定了!”
三孩在那头听得火冒三丈,对着电话就骂:“去你妈的!别放屁!我叫三孩,你给我记住了!这仇必报!你把我南哥打成这样,我必须干你!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
街世伟嗤笑一声:“这世道真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站出来报号了?三孩?你在内地很有名气啊?也配跟我叫板?行,你来吧,我现在在香港,有本事就来找我!”
他顿了顿,更狠的话甩了出来,“你告诉那个焦元南,他的命在我手里攥着,我要定了!这两天让他多吃点好吃的,阳寿快到了!”说完“啪”地就挂了电话。
三孩气得把电话攥得咯吱响,转身就给向华强打了过去:“华强大哥!”
“老弟,咋了?”向华强在那头问。
“大哥,你能不能发动手里的兄弟,在香港帮我找找街世伟?他现在在哪住?人在啥地方?我他妈必须去干他、抓他!他要是回了澳门,这事儿就难办了!”
三孩急得直咬牙,“大哥你帮我这个忙,只要把他地址问出来就行!他把我南哥打成那样,还放话要取南哥的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多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