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乱哄哄的,有人喊着:“别挤啊!”
于老三不耐烦地一回头,扯着嗓子喊:“行,别挤了,别挤了,都将就一会儿,等会儿回去,哥犒劳犒劳你们。”
底下兄弟一听,赶忙应和着:“行行,大哥。”
于老三又接着说:“给吴玉那边打电话,告诉他杀猪宰羊,咱得好好庆祝一下子。”
有个兄弟立马回道:“妥了妥了。”
这小子一听说是杀猪宰羊,那嘴都乐歪了,心里寻思着:“那敢情好。”
没一会儿,车“哐哐”地就开过来了,于占伟那心里也挺高兴,毕竟这一趟出手干了他妈50万,他心里还合计:“你说这边打了能给多少钱呢?估计也就1万2万的,那剩下的钱不都进自己兜里了嘛,到时候再给跟着来的这帮兄弟分分,让他们也跟着沾沾光,不过咱哥们儿肯定得拿大头,那必须的,要不然的话,当老大干啥玩意儿呀,对吧?”
等他们回了家,杀猪宰羊出去吃饭那事儿,咱就先不说了。
咱得唠唠这边,有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二锁往医院送,往哪送呢?往白山市医院。
等送到那块儿了,二锁可遭老罪了,那肩膀上被打掉了老大一块肉,给疼得直懵逼,呲牙咧嘴的,那模样别提多惨了。
不光是他呀,就连他身边那帮兄弟,最轻的脑袋顶上也都缝了二十来针,那真是让人打得够呛,可以这么说,那就是让人给揍了个半死。
二锁这边寻思寻思,等包扎啥的都弄完了,就把电话拿起来了,给谁打过去呢?
给自己亲哥大锁打过去了,电话一通,二锁就喊:“哥…!
哎,咋样,到那边看看咋样了?”
“看鸡毛…!
你他妈咋跟我说话呢?”
二锁也挺委屈:“哥,我咋说,我他妈到这儿吃亏了啊!
吃亏了??
操,我这肩膀子让人给打掉一块肉。
这他妈咋回事儿?
你就别问了,就当地那帮臭流氓,哥,我找人来,这仇我他妈必须得报,我必须得干他们。”
大锁一听,赶忙问:“你伤咋样,锁子?”
二锁回着:“哎呀,没啥事儿,就是膀子掉了块肉。”
大锁寻思了一下说:“不是那么的,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我给那大四头打个电话。”
二锁有点不乐意了:“你给他打电话干啥呀?”
大锁瞪着眼说:“我给他打电话干啥?这矿他他妈也占一股,那好事儿他都占了,现在他妈出事儿了,他不得伸伸手?你这么的,我给他打电话,他必须得出力办这事儿。”
二锁问:“你那意思让五雷子他们来呀?”
大锁哼了一声:“那咋的,五雷子、三宝去了不够用啊?
够用了。”
二锁点点头:“那行,那你打电话,你放心吧,哥,我在白山这儿等着,我自己也多注意着点儿,肯定不能在这地方折了,你就放心吧。”
大锁说:“行,我明白啊,好嘞,好的!
哎,你快打电话吧。”说完,电话就撂了。
大锁紧接着就把电话打给大四头了,也就是郑顺利啊,电话一通,大锁就说:“哎,我是大锁,老郑啊?
咋的了?
我家老二上那边去了,那矿咋样了?”
郑顺利有点懵:“没开始干呢呀。”
大锁说:“这老二在那边让人给打了?
在哪儿啊?
在那个白山,在白山让人给打的,而且他妈肩膀子给打得够呛,老郑,这买卖可不是我们哥俩自个儿的,咱们是合伙的,这事儿出了,你是不是也得出点儿力?”
郑顺利忙说:“行,我明白你啥意思了。我这么的,我给我老弟打个电话,我让他过去瞅瞅。
这仇必须得报,咱想在这块站稳脚跟儿,而且这账得算明白,要不然以后咱这矿也开不消停,不光是给老二报仇的事儿,也是为咱们这事业着想,得把道儿给趟开呀,能明白不?”
“行了,我知道了,嗯,好嘞,好的,好的,你那老二,他现在在哪呢?”
“在白山呢。”
“行,好嘞好嘞,嗯嗯。”
说完,电话就又撂下了。
旁边五雷子就在跟前站着,一听这话,“嗷”一回头,骂道:“操,咋的了?
得亏我他妈没让你去,这东北的水他妈太深了,二锁到那边还没等干啥呢,刚到道上就让人拿枪给崩了。
在哪儿啊?
在他妈白山,这傻逼二锁去,真不是我埋汰他,哥,成天他妈咋咋呼呼、吹牛逼,到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吧。”
五雷子又接着说:“行了,这事儿我去。”
他哥一听,赶忙劝道:“你这么的,我看你研究研究,不行找别人去。
找谁去呀,谁都不用,我去就完了。”
五雷子不耐烦了:“不是你这么啰啰嗦嗦的干啥呀,我要去的话,听哥你的话,到那边呢,我稳稳当当的,我长点儿心眼,也不他妈一天虎了吧唧的了,能干得过,咱就跟人干,要是干不过,你记住了,哪怕关键时刻给别人跪下,你也他妈别犯傻,保命要紧呐,听哥话。”
五雷子撇撇嘴:“哥呀,你给我整得我他妈腿肚子都转筋了,多大个事儿,就这出去咋的,到那边去了,还能打死我呀,操。行了,哥,你可别说了啊,你要这么唠嗑,我就不去了。”
“行,我听你的,你用不用我在你后背刺几个字,什么‘大哥饶命’啥的呀?
还搁那扯犊子呢,行了,你别管了。”
“哐”的一下子,五雷子就从屋里出来了。
五雷子跟谁好呢?他跟三宝那关系可是嘎嘎牛逼,成天在一块儿勾肩搭背地玩。五雷子有钱,三宝有人,对吧?
三宝呢,可以这么说,跟大锁、二锁他们不一样,跟大四头也不一样。
大四头、大锁、二锁他们,属于是做买卖的,顺便在社会上混着点儿。
但是三宝,还有像刘勇这伙人,人家那可是纯社会人儿,做买卖那也是带着社会那股劲儿,能一样吗?
五雷子一出来,就把电话拿起来了,直接就给三宝打过去了,电话一通,就喊:“哎,三宝。
哎,咋的了?
你这么的,把兄弟们招呼招呼啊,咱出去办点儿事儿。”
三宝问:“上哪儿啊?”
五雷子说:“上吉林,上白山。”
三宝有点不情愿:“咋去那么远呢?
我发现你他妈现在话咋这么多呢?这咋的,你去是不去。
你看你一天老跟我磨叽,去去去,这到底啥意思,是虎啊还是咋的?”
“虎个鸡毛啊,二锁在那儿让人拿枪给崩了,我就说二锁这逼吧,中看不中用,狗卵子都不是,你看我去了,我咋收拾他们,把兄弟们招呼着,家伙事儿都带着,咱开车过去。”
“啥时候走?”
现在就走,人家在医院等着呢。”
“妥了妥了,完了你过来接我来。”
“哎,好嘞。”说完,电话就撂了。
三宝这边招呼了多少人呢?好家伙,招呼了得有四十来号兄弟,家伙事儿也没少拿,什么双管子啥的,就连五连发猎枪都整了十来把,三棱刮刀也有,“哐哐”地往车里一捆一捆地扔。
大伙这边开了十来台车,把五雷子一接,开车就往东北白山那边去了。
这一路也没啥别的事儿,咱就简短说,等车到了白山,五雷子把电话拿下来,拨通了号码就喊:“哎,二锁,我是五雷子,你搁哪儿呢?”
二锁在那头回道:“我在那个白山市医院。”
五雷子说:“那行,你在那儿等我吧,我现在就过去。”
二锁赶忙说:“好嘞好嘞好嘞。”
说完,“哐”的一下,电话就撂了。
这边呢,你看五雷子领着三宝两个人,直接就上楼了。
到了楼上,一进屋,五雷子一看那场面,“哎呦我操,这他妈咋整的啊?这三哥平时不是挺牛逼的吗?哎呦,我去,全他妈让人给放倒了,都他妈伤成啥样了,那啥,二锁呢?”
“二哥在屋里呢。”
五雷子笑嘻嘻地推开门就进来了,一瞅,就见二锁身上缠着老大的绷带,那伤看着挺重。
五雷子就喊上了:“我操,咋整的,锁子?哎,平时你不跟我叫嚣吗?你不说你贼牛逼吗?在唐山那地界儿,就没有你不敢收拾的,就没有敢跟你呲牙的,这咋的了?到这小破地方,我开车就瞅了两条街,十分钟都用不上,从街头走到街尾这么个地儿,你就让人给干了啊,你可真他妈给咱唐山爷们儿丢脸。
你来干啥来了,你要说大老远的,把你招呼来,埋汰我,你这目的达到了,现在你就可以滚犊子了,我他妈用不着你了,操。”
“不是,你这逼玩意儿,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他妈臭了,我跟你开个玩笑嘛,咋就开不起呢?
大老远的,你让人给揍成这样了,我心情本来就不好,我马不停蹄地从唐山赶过来了,那咋的,这份恩情你就不认了,我跟你闹一下都不行了啊?”
“别鸡巴闹了,我都被打成这逼样了,我心情能好,你跟我闹啥闹啊,你要是故意在这儿找茬儿,我可跟你翻脸了啊。”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都他妈消消气。”
五雷子又问:“再一个,我就想问你们咋整的,平时不都挺猛的嘛,这咋回事儿啊?”
二锁无奈地说:“五哥,我不是说别的,就这帮人,真不一样,这帮逼玩意儿跟他妈亡命徒、跟土匪似的,等你见着就知道咋回事儿了,我操,太他妈土匪了。”
五雷子一听:“啥?土匪?都啥年代了,还他妈土匪,我问你是土匪咋的,要是土匪,我他妈就地把他们给收拾了,我就当土匪他爹了,不行啊?就得承认,爱打架就得敢认,那咋的,承认自己不行就那么难吗?”
这时候二锁赶忙说:“行了行了,五雷子,你最牛逼行不行。
那咋的,我不牛逼。”
“你牛逼你牛逼,哎,我问你,你跟三宝带了多少兄弟过来的啊?”
“没多带,四十来个,我都觉着带多了,其实二十来个人过来就够平事儿了,你信不信?也别瞎叽歪那些没用的了,你有没有那家伙的电话,你把电话给我,我找他,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但我能要着,赶紧的。”
说着就把电话拿起来,直接给宋涛打过去了,电话一通:“哎,宋涛。
哎,二哥,你看这事儿不好意思啦,二哥。
现在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说别的事儿,你这么的,就那天跟咱们在这儿撕扯的那个谁?就是来的那个跟土匪似的打我这哥们儿的那个??
你说那个三哥呀,不是不是,于老三,于老三啊??
你有没有他的电话,有的话你把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宋涛有点犹豫:“不是,二哥,这事儿不再合计合计,在江源你跟他们,你真整不了啊。”
“少鸡巴废话,你把电话给我。”
宋涛无奈地说:“行行行,那我给你发过去。”
“嘎巴”一下子,就发过来了,这边还没等打电话呢,五雷子一把就给抢过去了,说:“行了,你可别鸡巴打了,有句话咋说的,‘带伤之将不可逞勇’,这事儿你再打电话,人他妈都得笑话你,都得埋汰你,我跟他说。”
说完,五雷子就把电话拨过去了,等电话一通:“哎,你他妈谁?”
“我谁?我告诉你一声,我是唐山五雷子。”
对面一听就骂上了:“去你妈的吧,我他妈还麻雷子呢,还他妈五雷子,你就说吧,你干啥,给我打电话干啥?”
五雷子一听:“哎,你他妈挺横啊?
我他妈横惯了,你要是没事在这儿跟我矫情,你赶紧把电话给我撂了,听没听见,我他妈没工夫在这儿跟你俩逼逼。”
“行,你这么着,我就跟你说一下子,你把我哥们儿二锁给打了,打了可没有白打的,我得找你,听没听见,我得收拾你。”
“哎,我去你妈的,你收拾我,你来吧,我就在松树镇呢,我在这儿等你,你要是来,哥们,我好好安排安排你,你看看咱们东北爷们儿多热情,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