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当然可以!他当时正对着我,距离大概五六米,兜帽摘下,除了额头有一颗黑色宝石之外,整个脸上没有任何其他遮掩或修饰,据我自己的估计,应该是他使用能力的时候,不方便带着兜帽,因为那颗宝石会发出灰黑色的光芒!”
罗旭晨高高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是重新落回了腔子里。
姜磊这么问,先别管信不信,起码证明对方是感兴趣的,并且有探究的欲望,只要如此,他这事就成了一大半,因为好奇往往是一切的开始!
所以直接秒接姜老板的话,并且用快速的语气,极力的描述当时的情况和细节,推销自己的重要性。
“然后,你也能确定他的目的地是我们云霄镇?”
“这……”
罗旭晨在这里卡住了,因为他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但可以推断是大概率事件。
“太上镇长,我……不敢骗您,当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要来这里,但他当时在说找水什么的,并且翻看地图,这周围三四十公里范围内,就咱们云霄镇是最大的聚居地和补给点,并且离他最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但以他那种走路的方式和速度,如果要来,肯定是早于我的,并且我也不知道他来了之后要去哪里找水,待多久,所以,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还请早作决断!”
这回,姜老板终于首次拿正眼看了这罗旭晨一眼,无论对方是否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优秀的人就是优秀,无关人品。
从被救下、演戏、偷偷观察开始,到现在果断梭哈,这份心机、智慧和决断力,在一般的普通人中绝对是上上之选。
“条件。”
姜磊扬了扬下巴,在对方开口之前再次补充道:
“机会就一次,我这里不跟你讨价还价,只有行和不行,想好了再说。”
“是……”
罗旭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他优不优秀也只是在他这个阶层里讲的,在姜磊面前,他跟地上的蚂蚁没啥区别,甚至末世后的蚂蚁非常稀有,研究价值比他可强多了。
而且姜磊这举手投足和说话的语气内容,给的压迫感太强了。
“我……只想要一个三十人车队的人员和物资载具,然后我就会离开云霄镇,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最大愿望了!”
罗旭晨这话没说假的,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在云霄镇刀旗军这几个月的时间,首先是先有个立锥之地,然后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各种技能和末世的人情世故。
但是这些玩意都可以学,物资载具却是实打实的水,少一毫升也换不回来……
所以几个月了,哪怕拼命攒水,距离他的宏伟蓝图依然是遥遥无期到让人绝望的地步,这次被他逮到了机遇,冒着天大的风险赌上这一搏,当然是想要一步到位。
而且这个数量卡的也刚刚好,再少的小型队伍,也去不了哪里,只能在县境内,充其量隔壁几个县城跑一跑,再大的他也没那个自信有能力管理和维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末世外出车队的人数越多,需要的物资和后勤不是加法,而是乘法,并非简单的一个人需要多少物资,一百个人就是一百份这样来的……
“如果证明确有其事、确有其人,我可以答应你。”
姜老板也是很“讲诚信”的,既然说了不还价,那就不还价。
其实主要还是对方的这个要求,跟他的功劳相比合情合理,其实再狮子大开口,发挥罗旭晨的想象极限,对碧蓝之界来说也轻而易举,但如果对方真这么做,姜老板宁愿这事不做,也不会让对方落得了好——
给得起,但不想给。
如今这样正好。
“既然如此,还请太上镇长您加快行动速度,看他的样子,来咱们这里,恐怕也就是搞点补给就要走,并非是他计划中的目的地。”
如今诸事皆定,罗旭晨反而比谁都着急,恨不得把那个头戴黑宝石的青年直接塞进姜老板的怀里,然后带上自己的小车队远走高飞!
至于对方的“异能”这么强悍,姜磊要如何降服对方,那就不管他鸟事了。
“好。”
姜磊瞥了他一眼,点头同意,然后微微转身吩咐道:
“老豹,去找刘副军长,让他在镇内征集两个模拟画像师,最好是以前有过在警局内部服役和实战经历的。”
术业有专攻,模拟画像师,又叫罪犯画像师,在没有任何视觉线索,仅能依靠目击者口述的情况下,没人能比他们准确呈图。
“是!”
身后的老豹肃然领命,转身就要走。
“太上镇长,不用了!”
罗旭晨听到之后赶忙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虽然我是搞游戏原画设计的,但素描和速写这是所有绘画相关从业者的基本功,由我这个当事者自写,肯定八九不离十。”
“那感情好。”
姜老板没想到,这位告密者的能力如此全面,竟然还自带记忆扫描功能,被他出卖的那位救人者,也真是倒了血霉……
叫人拿来画板、铅笔、碳条、高光擦等各种绘画专业工具,罗旭晨十指反扣向前一伸,关节咔咔作响,随后二话不说,拿起工具箱坐在画板前就开始挥毫泼墨起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罗旭晨上手前几笔,姜老板在后面看着,就知道靠谱,线条流畅精准,寥寥几笔勾出结构外型,赏心悦目。
这世界上有四件事,旁人看着最简单,实际做起来却最难——唱歌跳舞,写字画画……
仅仅不到二十分钟,此时时间还不到四点半,罗旭晨便放下画笔,用拇指关节在画面上赶蹭几下,便站起了身子。
一个分外年轻,看上去才不到二十岁、长相英气俊朗的小伙子形象跃然纸上。
不过姜磊的关注点,却全在对方头顶那颗所谓“黑宝石”上。
罗旭晨因为根本不清楚那是啥玩意,所以只能仅凭着记忆,按照造型勾勒,这也是这幅画作里最生硬的地方,因为笔者不能理解的事物,仅仅是照葫芦画瓢,肯定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