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轧钢厂的反应速度这么快。
传言出现的第二天，就来了个全厂通告处罚。
易中海这次是真栽了，虽然保住了工作，但却受到了严重警告和降级的处分。
这个年代还没有‘记大过’的说法，所以‘严重警告’已经是仅次于开除了。
可以说，他这辈子的前途，在没有重大变故的情况下，彻底玩完！
然而，最狠的是‘降级’，辛辛苦苦一步步的考核到七级工，这次直接跌到谷底，变成了一级工。
以后就是拿着一级工的工资35.5元，干着七级工的活，想想就亏得慌。
易中海之前故意有所保留，卡了他的宝贝徒弟贾东旭三年的考核。
现在师徒俩却变成了同样的级别，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
不过易中海现在应该是没心情思考这些问题了，自从他在医院中被保卫科带走，就如同老了十岁一般，变得很是颓丧。
到了厂长办公室，得知最后的结果，他是既庆幸，又感觉心痛无比。
易中海还想装可怜，求求情，但辛厂长直接板着脸告诫道：
“要不是看你技术不错，能戴罪立功为厂里做点贡献，肯定是开除处理，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处罚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所以还要以观后效，好自为之吧！”
易中海还能说什么呢，这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要是因为降工级，就破罐子破摔，在厂里混日子，那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易中海一路低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车间。
看到他进来，原本有说有笑的工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众人眼神怪异的对易中海行‘注目礼’，男同志有的鄙夷，有的嘲笑，有的还带点羡慕，不一而足。
而少数的女同志，则都怒目而视，如同在看人渣。
但易中海好似没发现一样，自顾自的走到工位，开始埋头工作。
他的徒弟，还有五人在这个车间，有两人靠近过来，小声关心道：“师父，您还好吧？”
易中海麻木的笑了笑：“没事，安心工作吧。”
贾东旭也偷摸跑过来安慰道：“师父您放宽心吧，我之前都害怕您会不会被开除了。
现在既然工作保住了，以你的技术，迟早可以东山再起。”
易中海表情有些复杂的看向宝贝徒弟兼养老人，经过这次事件，他对贾东旭是有点不满意的。
住院的时候，连傻柱都来给他送饭，这‘半个儿子’竟然不闻不问。
易中海感觉自己曾经的努力都错付了，现在都这么没心没肺，以后老了怎么指望得上？
所以他决定以后还是晾一晾贾东旭，算是重新考验。
而且以后只有一级工的工资，也舍不得大手大脚的接济贾家了。
易中海有些敷衍的点点头：“嗯，知道了，去干活吧。”
贾东旭却不知道察言观色，唉声叹气的抱怨道：“哎~这算什么事啊！
我现在拿一半的工资，师父你的工资又砍了一刀，感觉像是故意针对我们一样。
这破工作干的真是没意思！”
作为签字画押的养老人，贾东旭可是把易中海的收入，看成了自家的一部分。
现在大跳水，他能不心痛嘛。
易中海皱了皱眉头，没好气道：“别说这些胡话，不工作喝西北风啊？
你以后老实点，我现在的处境，可没法照顾你了！”
贾东旭却没放在心上，他觉得易中海只是降了工资而已。
但技术可是夺不走的，以后在车间，依然是受人尊敬的技术能手。
他可是亲眼见证，刚刚广播里都通告了，可大家见到易中海，也只是眼神怪异而已。
如果是普通工人，戴罪之身是肯定会受到奚落和为难的。
但好的不灵坏的灵，易中海警告了一句，就传来了车间主任的骂声：
“贾东旭！你又在偷懒，说多少次了，工作时间不要到处走动！
你这个月的成品率是全车间最低的，要是到月底还不能提升，就下放到其他车间吧！”
车间主任早就看贾东旭不顺眼了，可之前有易中海和他另外几个徒弟的帮助，没太计较。
但现在易中海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你贾东旭却还看不清形势，那就别怪他杀鸡儆猴了！
贾东旭下意识的看向师父求助，可对方根本就没吭声。
他顿时有些心慌，感觉事情发展和自己想象的似乎不一样。
须知一车间都是加工精密部件的，工件体积并不大，只要技术达标，反而没那么累。
如果下放到其他车间，运气不好碰到那些大件，那一天搬上搬下的，可是累多了。
得不到帮助，面对怒目而视的车间主任，贾东旭只能讪讪的回道：
“我...我没偷懒，是在请教师父。”
这借口，让车间主任更加生气：“还狡辩！
你都多少年一级工了，分配的也是整个车间最简单的工件，就是傻子都会了吧！
有什么需要请教的，滚回去！”
贾东旭只能灰溜溜的跑了，一句屁话也不敢多说。
更不敢像以前一样，仗着他师父的地位，被批评了，还不服气的回两句。
车间主任看到易中海一言不发，满意的点点头，感觉对方还算识趣。
他并不会直接为难易中海，把关系搞僵了，因为赶任务的时候，说不定还要仰仗对方呢。
有能力的人，即使去劳改，也能让人另眼相待。
但对于贾东旭这个废物，自然就趁着这个机会，拿来杀鸡儆猴，树立威信了。
对于贾东旭的遭遇，车间里人都憋着笑，心里暗爽。
作为拖后腿的人，自然是不受待见。
贾东旭就是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没了庇护后，看主任的意思，是要来真的？
他心里越是忐忑，成品率就越发的低。
大概估算了一下，剩下的半个月，就是超常发挥也完不成任务啊。
于是贾东旭趁着车间主任不在，赶忙跑去找四个师兄弟求助。
以前就是这样，贾东旭完不成任务，易中海就让其他徒弟帮忙，还美其名曰：互帮互助是好品质。
可今天，师兄弟们根本不接茬，各种推诿，就差直接翻脸了。
贾东旭又看向易中海，但依然没能得到反馈。
他只能一脸颓丧的回到自己工位上，想着还是下班回到四合院后，再求师父，兴许是现在心情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