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窥窃真理
“您来了…不过，是该称呼您为方大人，还是守门人卡戎大人……”
一听到这句话，方不语眼神猛地一眯，犹如两道紫色的闪电骤然涌现。
须臾之间，便已将眼前的中年男子拖入虚世界之中。
毕竟，这可是方不语在实世界里，头一次有人识破了他守门人的身份。
这意味着，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定然绝非泛泛之辈。
与之前自己所遇的那些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个中年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轰！
黄泉之刃如同一道紫色的雷霆，划破天际，从天而降，直直地插入地面之中，紫色火焰瞬间熊熊燃起。
弥漫的浓郁浓雾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残云，瞬间化为水气，最终消散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
方不语的双眸之中，一团紫色火焰仿佛燃烧的烈日，整张脸也变得邪魅无比。
只要他愿意，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便会在刹那之间，灰飞烟灭，化为虚无。
然而，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却毫无畏惧之色。
反而一脸兴奋，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抚摸着脚下的这一片大地，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
“原来，这里就是虚世界……”
这下子轮到方不语迷糊了，心中暗自思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许久之后，中年男子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尘土。
然后，他迈开步伐，走向方不语。
在距离方不语还有两步路远的地方时，停下了脚步。
接着，弯下腰，拱了拱手，毕恭毕敬地说道：“在下黛子泽，见过守门人卡戎大人！”
方不语并未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黛子泽，直窥他的灵魂深处。
在确认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之后，眼神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随后，方不语手臂一挥。
眨眼之间，两人便从虚世界回到了实世界之中。
刚才发生的一切，恰似泡沫般的梦幻，稍纵即逝。
“卡戎大人，我终于等到您了。”
黛子泽放下了手，双眼之中依旧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被叫“卡戎大人”，方不语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摆了摆手，说道：
“还是叫我方大人或者方小兄吧！这卡戎……”
听到方不语这么说，黛子泽心领神会，笑着恭敬道：“方大人！”
随后，他伸出大手，示意方不语到椅子上，坐着谈话。
方不语点了点头，走到椅子边上，缓缓坐了下来。
黛子泽则先为方不语沏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也顺便给自己沏上一杯。
最后才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安然坐下。
望着杯中热气腾腾、如云雾般缭绕的茶水，方不语便开口，疑惑道：“黛叔，您这不是没有疯吗？为什么阿兮说您疯了？”
毕竟，黛子泽的年纪和自己的岳父大人相仿，叫叔并无不妥。
听到方不语称呼自己为黛叔，黛子泽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解释道：
“我确实是疯了，只不过这间地下居，有阵法加持，掩盖了天谴，所以我才得以恢复正常……”
听了黛子泽的这番话，方不语更加迷惑了，连忙追问：“黛叔，什么是掩盖了天谴？”
“所谓天谴，就如同你以非正常手段窥视这世间的天机与真理。”
“既然是窥视，那么你必将承受窥视之后带来的因果。”
“而我，也正是因为窥视了天机，探寻真理，所以才遭受天谴的报复。”
“轻则口目失聪，重则道消生陨……”
“简单来讲，若你想知晓这世间的秘密，那么就必须以同等价值之物作为交换。”
“原来是这样……”
方不语若有所思地颔首。
随后，方不语又问道：“黛叔，那您窥探到了什么？”
黛子泽闻听，微微一笑，继而端起茶杯，轻吹一口，抿上一小口，放下茶杯后，感慨道：“这世间的真相……”
“世间的真相？”方不语眉头紧蹙，喃喃自语。
黛子泽目光如炬，凝视前方，仿若一位智者，口中念念有词：“我曾思索，我们脚下的这一片大地究竟是何种形状？”
紧接着，他转头望向方不语，发问道：“方大人，您认为我们脚下的这一片大地是何种形状？”
方不语一听，不禁忆起了“麦哲伦远航”的故事。
也正是因为这次远航，奠定了世界是一个球形的基石。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说道：“黛叔，您莫不是想说这个世界是球形吧！就好比，从前有一位修士，他原本是朝着东边行进的，待他暮年之时，又从西边回到了原点。”
“如此这般推敲，便可得出这个世界就是球形的结论了……”
“卡…方大人也听闻过这个故事？！”
黛子泽猛地转头望向方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
“啊！黛叔，真的有这么一个故事！？”
方不语瞠目结舌，想不到自己随意一说，竟然说中了。
“嗯嗯…”
黛子泽接着说道：“这位修士名曰木子…只是这故事是真是假，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黛叔你为了验明这个故事的真伪，于是就妄图窥探真理？”
“没错…只是……”黛子泽欲言又止。
“黛叔，只是什么？”方不语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是，在一片浓雾弥漫、仿若混沌初开的真理之中，我见到了那一幕……”
“什么一幕？”
“山河崩裂，血流漂涌，太初降临……”
“太初？”方不语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
不知为何，此时方不语第一次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彻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这可是成为守门人以来，方不语头一回感受到这般寒意……
“太初”这两个字，方不语已听闻过两次了。
第一次是在桃花源中，桃花向自己吐露……
第二次，便是此刻。
这“太初”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方不语刚一扭头，正要询问黛子泽后来如何。
然而，却见黛子泽紧紧捂住胸口，鲜血正从嘴角汩汩流出。
“黛叔？！”方不语急忙站起来，一把扶起黛子泽。
“黛叔，怎么了？怎么突然？”
“无碍……”
黛子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之后，再次坐了下来。
接着，黛子泽继续说道：“至于后来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等我在想窥窃之时，已经不能在窥窃到那一幕了……”
“只不过，在透过浓厚地迷雾时，模糊的瞧见一个人的身影，而这到身影，正是方大人您…”
“再后来，我以半癫半疯为代价，弄明明白了方大人您真实的身份，就是守门人卡戎…”
“方大人您知道吗？当我知道您的真诚身份时，哪怕让我当场化为灰烬，我都愿意…”
“为啥？”方不语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我从不断的窥窃真理中得知，只有守门人降临这世间之时，这个世间才会有一线存活下来的希望……”
“若不然，生灵涂炭，万物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