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酒铺由于酒菜味道都极佳,生意也越来越好。
即使藏在小巷子里,酒客依旧源源不断。
本就狭小的铺子压根容不下众多客人,于是老杨头将旁边 的铺子也一并租了下来。
还招了一个跑腿的店小二,据说是老杨头的远房侄子,一有点亲戚关系,但是不多。
生意好归好,老杨头没有忘记初心,酒水依旧是他来亲自操持,菜肴依旧素素姑娘过手。
新来的店见到顾浔三人前来,慢吞吞上前来,语气有些不耐烦。
“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已经没有位置了。”
累了一天,现在他满脑子就是招待完最后一波客人歇业。
江云笙笑呵呵看向店外空出的方寸之地。
“没事,就搬一张桌子,四条凳子,我们在这里喝便可。”
“实在没有桌子,几条凳子拼一起凑一张。”
店小二还是一脸不耐烦。
“你们是不是不会听话。”
“今晚的酒水已经卖完了,几位明日赶早。”
已经身为一国权臣的江云笙自然不会似当年一般,与一个街边小厮计较。
“我们三今日已经是忙里偷闲,明日估计是没有时间了。”
“你与杨掌柜知会一声,就说苏公子前来,他指定是会拿出私房酒来的。”
看样子此人与掌柜可能相熟,店小二脸皮上当即客气了几分。
心里却极为不屑,掌柜在这洛阳城有硬关系,想要与之结交的贵人多了去。
再说,若是几人真与掌柜熟,待会将自己服务态度不端正的事情 抖出来,自己便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掌柜的已经念在亲戚关系的份上,饶过自己两次,这次指定是不会饶自己了。
“几位稍等,我这就去找掌柜的,保证让掌柜的拿出好酒招待。”
“对了,在给我们上一份卤猪蹄,一份酱羊肉,还有一条红烧鱼,小菜的话随便上三两个。”
看着杨老头忙的不可开交,三人并没有打扰的意思。
店小二并没有去找老杨头,直接搬出一张稍显矮小老旧折叠桌撑开,端来四只小马扎,提来一坛黄酒,外加一碟下酒的花生。
“几位客官,现在还有很多菜忙着做,你们恐怕得等等了。”
“就麻烦你们先行喝点寡酒,等后厨忙开了,立刻给你们上菜。”
他压根没有与后厨报菜,只等一坛寡酒下肚,三人也就七荤八素,到时候便就见不到掌柜了,自己还能早休息。
因为这一桌客人,他估计又得多等半个时辰,才能休息。
一想到对面野鸡窝子里最近来了一位颇有姿色的小娘子,他就越加烦躁不安。
江云笙打开酒坛子,给先给顾浔倒了一碗。
顾浔尝过一口,只是普通黄酒,并非老杨头珍藏的黄酒。
显而易见,店小二并没有去找老杨头。
两人浅尝一口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摇头,知道是店小二使的坏。
若是平日也就算了,明日顾浔和李淳良便要带兵北伐,不知何日才能归来。
本就是奔着老杨头的家底来的,若是喝不到,岂不是白走一遭。
江云笙起身,准备去找老杨头弄一坛珍藏的好酒,却被顾浔拦下。
“好酒喝多了,喝一喝这种寻常黄酒,也是一番滋味。”
这里都是客人,不乏懂酒之人,若是让人察觉店里黄酒分两种,区别对待客人,可能会影响生意。
三人就着一碟花生米喝起来。
顾浔目光不经意瞥过小巷深处的野鸡窑子,不由想到了当初江云笙便是在此失了身。
“老江,不知你的启蒙师傅还在不,要不要请过来喝上一杯。”
起先江云笙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到顾浔的目光瞥向的方向,当即脸色羞红。
“姓苏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一想到自己当初被那死肥婆一夜蹂躏的惨状,江云笙便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俊逸公子,竟然让一个当娘都绰绰有余的死肥婆包了红包。
看着江云笙气鼓鼓的模样,顾浔没有嘴下留德,继续插刀。
“话说那个红包里有多少钱?”
江云笙脸都绿了,闷头干了一杯酒。
“姓苏的,你还当不当 人了?”
“就这般把快乐建立在朋友的身上?”
顾浔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好朋友嘛,就是用来相互消遣取乐的。
酒桌之上死气沉沉的,多没意思。
“你是我在中域的以一个朋友,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就只有你身上有乐子。”
“不消遣你消遣谁?”
未经人伦,甚至连女子的手都不曾牵过的君朔,一头雾水,不知二人所云。
“你两究竟在说什么,为何说全是哑谜。”
“酒一起喝,乐也要一起乐,不是!”
江云笙蔫坏一笑,凑近君朔。
“我告诉你一个躺着便能赚钱的好事。”
见到青楼女子搔首弄姿招揽客人都会脸红的君朔一脸好奇 。
“躺着便能赚钱,天下还有 这等好事?”
江云笙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指向远处。
“看到对面打着红灯笼的铺子没?”
“你只需要说你还是个小雏鸡,进去睡一觉,便会有人给你包红包。”
君朔定睛一看,‘怡红院’三个大字异常刺眼,当即明白了自己被捉弄了。
“好你个江云笙,竟然学会捉弄人来了。”
“感情你小子在此丢了贞操,还想拉我下水。”
谁能想到,大秦君王和两个文官中的顶级权臣,竟然会在路边小摊喝着三文钱一碗的黄酒,开着俗不可耐的玩笑。
在此期间,酒肆又来了一桌客人,店小二全程点头哈腰,恭迎其进入酒肆。
正在谈笑生风的三人权当没有看见,依旧自顾自喝着寡酒 。
忙完军中事务的李淳良风尘仆仆的赶到,看着三人竟然在店外路边坐着小马扎喝酒,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那个名叫杨到的店小二捣鬼。
上一次歧视客人,老杨头便想将其撵走,只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又是不远万里而来,便饶了他一次。
狗改不了吃屎,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