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伊晴的脸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红晕逐渐蔓延到修长的脖颈。
“你...你...你说什么？！”
她结结巴巴地，声音都变了调。
“下、下海？！你疯了吗？！”
羞耻、愤怒、惊恐...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炸开。
她可以接受福利姬的标签，那是她为了成功主动选择的武器。
但下海，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那是彻底的、无法回头的堕落。
“我没疯，这又不是真的让你下海...只是帮你起势的谣言而已...”
秋伊晴脸上那抹潮红迅速褪去。
“不行！”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还是不会同意！”
“嗯？”
何诚有些意外，他以为秋伊晴这种为了热度不择手段的女人，会拥抱这个疯狂的计划。
“你想过后果吗？！”
秋伊晴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就算是谣言，一旦传出去，就永远都洗不掉了！”
“到时候，我澄清一万遍，这个印象也会永远贴在我身上！”
“我秋伊晴，就算再怎么利用身体，也绝不会碰触那种真正的、肮脏的底线！”
她的反应异常激烈，那份羞耻和愤怒是如此真实，不带任何表演成分。
这让何诚感到困惑。
奇怪，一个连热水器梗都敢在直播间自嘲的女人，现在在这里羞耻个什么劲？
“伪装吗？演给我看她所谓的纯洁？”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试图继续说服她。
“风险越高，收益才越大。”
“我说了不行！”
秋伊晴的态度强硬得不留任何余地。
“何诚，我拜托你！这件事，没得商量！”
“好吧。”
何诚见她如此坚持，便换了个角度，继续施压。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给你起势？”
“是因为平台里盯着那个位置的女主播可不止你一个。”
“如果没有一场足够大的舆论风暴把你推上浪尖，鱼洺倒下后空出的巨大流量，只会被那些粉丝基数比你更大的主播截胡。”
“到时候，我们就是白忙活一场，为他人作嫁衣。”
他将利害关系摆在台面上，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秋伊晴的野心上。
秋伊晴闻言，果然陷入了沉默。
她当然知道何诚说的是事实。
在直播这个血腥的角斗场里，机会稍纵即逝，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只能是别人的垫脚石。
她在房间里踱步，最终停下来，侧着脸
“如果...你不在意我身上的舆论话...”
“不会在意的。”
“那你...想到有什么好的舆论点，可以用来攻击鱼洺。”
何诚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没被气笑。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秋伊晴，无语地说道。
“我昨晚不是已经把想法告诉你了吗？”
“想法？”
“照片！”
何诚提醒道。
“我和鱼洺的接吻照！足以让她百合人设瞬间崩塌，被核心粉反噬的致命武器！你忘了？”
“啊...那个啊...”
秋伊晴的眼神有些闪躲，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那个...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秋伊晴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道。
“但是...用照片来攻击鱼洺这件事...我、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
何诚彻底懵了。
他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让她用下海谣言来炒作，她激烈反对，说什么坚守底线，这勉强还能理解。
可现在，明明手握着能一击必杀对手的王牌，她居然说要“考虑一下”？
“秋伊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一击制胜的牌，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考虑一下？”
“我...”
秋伊晴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固执地别过头。
“我就是...觉得不太好。”
“哪里不好？”
何诚站起身，一步步向她逼近。
“是觉得照片不够清晰？还是觉得杀伤力不够大？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没有原因！”
秋伊晴死不开口，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
“没有原因是吗？”
何诚走到她面前，露出毫无笑意的弧度。
他变了，变回了昨晚那个捏着她下巴、充满了掌控欲的恐怖模样。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秋伊晴的手腕，将她拽向自己。
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死死地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啊！”
秋伊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看着我。”
何诚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脸。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为什么？”
“我说了没有！”
秋伊晴挣扎着。
“很好。”
何诚的耐心彻底告罄。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吹得她一阵战栗。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你的身体，你的思想，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你以为，你有资格对我的计划说不吗？”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带着惩罚性的力道。
每一次触碰都让秋伊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说，还是不说？”
他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
“还是说，你想让我用更直接的方式，让你回忆起自己的身份？”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秋伊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恐惧。
然而，就在她以为何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时，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手不再充满侵略性，而是转为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抚摸。
他的声音像是在诱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小晴，乖，告诉我。”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我知道你不是在无理取闹。”
“你心里在想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别怕，嗯？”
这突如其来的反差对待，瞬间击溃了秋伊晴的心理防线。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眼角滑落。
“呜...”
她再也扛不住了。
“我...我不想...”
她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不想看到你被骂...”
“什么？”何诚愣住了。
“那些照片一旦放出去...受影响最大的虽然是鱼洺...可是你呢？！”
秋伊晴抬起那哭脸，直视着何诚，将心中最深处的担忧吼了出来。
“网上的人会怎么说你？！他们会骂你，会人肉你！会说你是拆散百合的第三者，是想靠女人上位的癞皮狗！”
“我...我不想看到你被他们那样攻击！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
她吼完，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何诚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而何诚，则完完全全地蒙圈了。
他怀里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在说什么？
她...因为担心自己被网暴，所以才拒绝了这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
何诚的脑海中，瞬间闪回过无数的记忆。
那个为了让他完成计划，做好了让他进监狱准备的秋伊晴。
那个他眼中断定为“为了胜利可以牺牲一切”的、自私自利的、彻头彻尾的婊子。
而现在，就是这个女人，竟然因为害怕他受到伤害，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
一种无法理解的情绪冲击着何诚的内心。
他笑了。
先是低声的、压抑的轻笑，然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近乎疯狂的大笑。
他抱着怀里还在哭泣的秋伊晴，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