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婷乖巧应声：“嗯嗯，老公，我要说的事正好和这个有关，咱们见了面再聊。”
“好。”
与此同时，远航传媒。
整个公司的工作人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气神和往日相比有着明显的提升。
若是放在平时，前台小妹在没有顾客的时候一般都会坐下聊聊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但今天不敢了。
不仅不敢，一个个还面带微笑、站的笔挺。
公司的玻璃擦的干干净净，直播间的地面、外面的公共走廊都一尘不染。
走在上面能清晰的见到自己的倒影。
就连洗手间的马桶都被保洁阿姨用牙刷仔仔细细刷了个遍，里面的水都达到了饮用级别。
“萱萱，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所有领导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郑经理平时那么沉稳的一个人，可今天全程都用跑的，拿着一份表格在公司里面四处检查，生怕出什么纰漏。”
苏禾萱给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我就比你早签约十多天而已，连人都没认全。”
“你说......咱们干这行到底有没有出路啊，昨天在镜头前面跳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把我膝盖都扭伤了，一看日收结果只有几十块，讲真的，去超市当个收银员都比这挣得多，还轻松不少......”
对于这番话，苏禾萱感同身受。
自从签约传媒公司之后，她几乎每天都在干同样的事。
舞蹈团播真的很累很累。
不是在打pK就是在打pK的路上。
直播间一共有五六个成员，以两个人为一组轮流上场，在镜头前随着音乐变化调整舞蹈的风格。
跳上几分钟后，看谁得到的礼物多就是优胜者。
获胜的一方继续跳，直到被打败才能轮换到后台稍作休息，循环往复。
有时候连胜十多场，得持续不断地跳上大半个小时。
团播舞蹈的动作大开大合，真的很费体力。
没有经过训练的人跳上五分钟就累得够呛，更不用提大半个小时。
但即使再累也不得不跳，只因收入和礼物成正比。
作为新人主播，她们没有底薪，能不能活下去全看有没有人打赏。
然而就算运气好，碰到了大哥刷了礼物，到手的收入也不会太多。
平台先扣掉一半，签约的mcN机构再拿掉剩下的一半，最后留下的一小撮还得分给场控、策划、后期剪辑等。
一块蛋糕这么多人分，能填饱肚子都算不错了。
做团播的流量也就那么大，往往播上一整天都难碰到一个容易上头的真大哥。
苏禾萱连续播了一个月，加上人确实长得漂亮，倒是收获了一批忠实粉丝，偶尔给她刷刷小礼物，每天到手也有两三百元。
而眼前杨悦比她惨多了，基本属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出路......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路，先做着看吧，实在不行再说。”
“萱萱，你身材颜值这么棒，在我看来，你比很多顶流网红都要漂亮不少，为什么没想过单干呢？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布一些作品，没事开开直播，打赏的钱除了平台抽成，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不比做团播强啊？”
苏禾萱解释道：“你以为我没做过啊？签约远航传媒之前我就在短视频账号上发过不少作品，只是播放量少得可怜，也尝试过开直播，观看人数能达到两位数就不错了。”
“好几个小时的直播都像在讲单口相声，自说自话，尴尬的要死！虽说团播的观看人数也不多，但每场至少能保证有好几百人。”
“还有场控调节气氛，不至于尴尬冷场，只需要把舞跳好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身体是累了点，好在不用浪费脑细胞。”
最后，她叹息了一声：“华夏的优秀人口太多太多了，普通人想要出人头地真的很难......”
苏禾萱是有感而发，说的却也是事实。
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学校公认的女神，没有之一。
原以为投身到短视频赛道能站着把钱给挣了。
结果现实给她狠狠浇了一盆冷水。
她发现想要挣快钱除非彻底跪下来，去酒吧、KtV那种场所做外围才行。
华夏从来不缺长得漂亮的小姑娘。
哪怕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在华夏十三亿人口的庞大基数下也能挑出十三万人。
就拿远航传媒公司举例，这里面的俊男靓女一抓一大把。
单论颜值比她也差不到哪里去。
更不用提一个个还能说会道。
连她们都只能勉强混口饭吃，自己又凭什么把她们踩在脚下？
能混出头和自身实力固然重要，但更关键的是有没有那个运气。
换而言之，就是能不能碰到命中注定的贵人。
否则，泯然众人才是常态。
听到这番话后，杨悦笑了笑：
“本来还想让你来安慰安慰我，你反倒和我倒起了苦水，拜托啦，我比你惨多了好不好！连公司最基本的KpI都完不成，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卷铺盖走人。”
“不过走人就走人吧，团播人员的流动性本来就大，新人能坚持一周都算很不错了。”
“实在不行就换个行业，至少我曾经朝这方面努力过，没有留下遗憾。但是萱萱，我还是觉得你很有潜力，才播了不到一个月，账号就积攒了两三万的粉丝。”
“继续保持这个势头，以后迟早能出去单干，要是能偶尔接上那么几个广告，比上班打工要强上不少。”
苏禾萱点了点头。
杨悦说的这些正是她坚持下来的唯一理由。
团播仅仅是过渡，最终目的就是给自己账号积攒粉丝。
就像横店影视城那成千上万名群演一样。
每天起早贪黑，穿着臭烘烘的道具服，吃着廉价的盒饭，饰演连特写镜头都没有炮灰，收入更是少得可怜。
为的还不是那一飞冲天的机会？
在家里待着这辈子都不会被导演看中，而在那里至少还有着一丝极其渺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