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小姑娘大概有个十一二岁,闻言立马停脚,警惕的看向杨庆有,伸手拦住其他兴奋要围上去的小姑娘,颇有些大姐大的派头。
“急什么?是他求咱们,又不是咱们求他。”
呵斥完玩伴后,她才看向杨庆有,谨慎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先说好,我们只是年纪小,但不傻,对国家对人民有害的事儿我们不干。”
嘿,警惕性还挺高。
有觉悟。
杨庆有闻言哭笑不得的回道:
“就你们这年纪,对国家对人民有害的事儿,我能找你们?瞎寻思什么呐!叔叔让你们干的是好事。”
“那你说吧!”
小姑娘回怼道:
“好不好的我们自己判断。”
“得,我说。”
杨庆有认栽道:
“这么回事,只要你们今儿能在这一直跳皮筋,然后遇到有人来南锣鼓巷打听一十三四岁的孩子,个头不高,瘦瘦的,你们就告诉他们,那孩子住95号院,然后就完了,简单不?”
“简单倒挺简单。”
小姑娘闻言愣了愣,然后才疑惑道:
“就是我们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打听他?万一人家找的不是他怎么办?”
“那你不用管,只要有人打听,你们就说,甭管来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打听一十三四岁的孩子,你们说就是了。”
说罢,杨庆有递出糖,努嘴道:
“怎么样?干不干?”
“干了。”
小姑娘点头的瞬间,其他孩子便一哄而上去抢杨庆有手里的糖。
小姑娘此时也恢复了孩子该有的稚气,跺脚气道:
“别抢,不准抢,都把糖拿过来,按人头分。”
杨庆有见状觉得糖可能给的少了,一人顶多分两三个,便又大方的掏出一把塞小姑娘手里,再次叮嘱道:
“记住了,95号院。”
“忘不了,记死死的,95号院。”
其他孩子也纷纷回应道:
“我都记住了,95号院。”
“忘不了,我们又不是小孩。”
“就是,我们都上学了,这么简单还能记不住?”
得。
这帮小丫头们现在又不怕人了。
杨庆有见状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没在争辩,麻利抱着小婉离开了现场。
他一小有名气,并大棒梗十好几岁的成年人,总不能跟小说里似的,找一天色昏暗的好时机,在胡同里套棒梗麻袋吧!
就那小身板,杨庆有怀疑一拳都扛不住。
无奈之余,只能出此下策。
给急于报仇的坏小子们间接指条明路。
棒梗啊棒梗,你丫就等着挨揍吧!
“粑粑,粑粑,我也要呲。”
丫还没离开小姑娘们的视线,怀里的小杨婉便摇着杨庆有的脖子,张嘴要糖吃。
跟一不到两岁的孩子讲道理,杨庆有干不出这种蠢事,只能无奈的摸出一奶糖,揪出一丢丢塞小婉嘴里。
“甜不甜?”
“甜。”
幸亏孩子小,对大小没太多认知,以至于杨庆有还能糊弄。
要等到了明年这时候,别说揪一点了,整个奶糖给她,都不一定能满足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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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目的还没达到,但杨庆有心情却格外的通畅,进办公室时,竟然很是罕见的跟吴晓东打了声招呼。
“晓东同志来的挺早啊!”
“啊?”
吴晓东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喜上眉梢,点头道:
“嗐,我是今儿起早了,吃完早饭没事干,便提前来了会儿,想着给新写的歌词谱个曲儿,庆有同志你来的也不晚。”
“呵呵!”
杨庆有心想这人有病吧!
老子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客套客套,你回句:早啊,庆有同志你来的也挺早,不就行了嘛!
啰里啰嗦一大堆,跟谁关心你似的。
还给新写的歌词谱个曲儿。
就你丫的文化水平,能把歌词写明白吗?
杨庆有之所以这么想,全赖他之前没屁应搁楞嗓子,非要跟谢伟一起去摸这位新来同事的底儿。
没成想,底儿还没摸清,就被他的作品恶心的差点吐出隔夜饭。
写的什么玩意儿。
压根没谱曲。
是在老歌上改了几个词,以至于让老歌更符合现在的革命氛围。
就这,愣是被人调进了文工团,充当专业人士。
这也是杨庆有一直不乐意搭理他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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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找到单位来了?”
中午杨庆有带着小婉准备出门打打牙祭时,在门口竟然瞅见了快手蔡。
杨庆有纳闷道:
“不是说让你下午再去找我吗?”
“嗐!我这是怕您着急,这是您闺女吧?长得真漂亮,今年多大了?应该过周岁了吧?”
快手蔡小步跑到杨庆有面前,原本想掏烟的手刚伸进口袋便被杨庆有拦住了。
“对,我闺女杨婉”
杨庆有点了点头,然后努嘴道:
“走走走,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带闺女出门吃午饭,你吃了没?没吃一起吧!边吃边说。”
“那敢情好。”
快手蔡高兴道:
“一直承您的情,还没请您吃过饭呢!今儿中午我请客,必须让您好好吃一顿,我知道一味儿特地道的小饭馆,就在不远处,咱们去那怎么样?”
“行,既然你请客,那就你说了算。”
一顿午饭而已,杨庆有自然从善如流。
馆子是正经馆子,标准的山东厨子,一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
不对,应该是带着乡音的京味儿普通话。
好像也不对,应该说是三不沾。
普通话,山东话,京话,都不标准。
但菜炒的却很地道。
九转大肠、葱烧海参、油焖大虾统统没有。
一碗红烧肉,一盘爆炒腰花,一盘土豆丝,味儿都很标准。
红烧肉盐味足,酱味儿重。
腰花鲜嫩,润滑不腻,没一点腥臊味儿。
土豆丝称得上清脆二字。
可以这么说,厨艺衬得上年纪。
“怎么样儿?比一般馆子强吧?”
杨庆有闻言笑道:
“不错,是一老厨子,老蔡你行啊!吃喝玩乐你算是占全了。”
“别别别,领导,可不能这么说。”
快手蔡讪笑道:
“我什么本事您知道,喝就算了,沾酒就醉,顶多占个吃玩两字,玩上还得打个折扣,我那玩儿在行家眼里压根入不了眼。”
“得,挺有数,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