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开始小口小口喝着营养剂，温暖的营养剂顺着口腔进入到胃里，舒晨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像是被包裹在温度正舒服的水里。
对面的视线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一开始，舒晨可能还会觉得不自在，后来就还好，习惯了。
“准备好，就这两天，我们要和科瓦的人再谈判。”泽尔盯着对面的人突然开口。
舒晨抬头看他，看了他一会，恍然明白泽尔为什么来找她，于是她带着惊喜问：“你找到昆·梅德利想要杀我的证据了！”
泽尔挑了下眉：“怎么知道的？”
舒晨放下营养剂，说道：“辅政官阁下说过一点，说你在找海盗袭击的证据，我想应该是找到了，我们有了和科瓦谈判的有利条件。”
“不错。”泽尔心情不错，看起来这个似乎没继承上一个的蠢，不过也不一定，可能是没有完全继承。
得到泽尔肯定的回答，舒晨瞬间露出高兴的表情，她站了起来，连肢体动作都能看出她的兴奋。
舒晨来回走了几步，想到什么，突然转头看向泽尔，皱眉问出心中疑惑：“梅德利难道没想过会被发现吗？”
“想过。”泽尔斩钉截铁回答，他又说：“不过，成功会是什么结果？”
他在观察舒晨的反应。
舒晨一顿，成功会使纳沙再次陷入内乱，甚至发生分裂，这么一想合理多了。
泽尔看着她，见她以为这件事简单，也没打算要说那些看不见的暗杀，审讯和调查。
舒晨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问出她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纳沙和科瓦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吗？”
和平？
纳沙和科瓦一直在星际争斗，抢夺生存资源，和平微乎其微，像是她在谈判桌上说的那些话只会让科瓦的人认为她是在讽刺。
他当时以为她是在讽刺对方，没想到她竟然是认真的。
单是看上将的表情，舒晨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好像又说错了什么话。
夜已经深了，白微星的夜空中有一处地方泛着淡粉色的星光，那是遥远的仙尘星云，星光流动，在风的吹拂下，像有淡粉的轻纱在飘荡。
舒晨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要说，于是睁眼干看着上将。
泽尔被她看得皱眉，似乎也意识到没什么事可说了，然后眉头皱的更紧，因为他意识到似乎皇帝是在暗示他可以离开了。
安这时候适时地走了过来，打破两人的尴尬。
“陛下该休息了。”
舒晨立即站了起来，对着泽尔客气笑道：“时间不早了，上将这几天辛苦，早点休息。”
泽尔一言不发站起来，迈着长腿，离开了房间。
他离开后，舒晨立即觉得呼吸都轻松了不少，她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莫名想起上将刚进来的时候，泽尔的发梢似乎是湿润的，穿着整齐的军装，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大概是洗漱过后才来见她。
她还以为上将回来后什么也不会说，她要想办法从上将手里把“蜂”拿回来，舒晨觉得应该挑上将高兴的时候说这件事。
两天后，他们同意了科瓦的谈判邀请，地点很有诚意地定在了纳特市。
两人再次坐在了谈判桌上，一身穿着白色制服，一人穿着黑色军装。
白色温和尊贵，黑色凌厉强悍。
对面早早等在了会议室里，见他们过来，神色有几分古怪，不过态度明显要比第一次好太多。
昆·梅德利看了眼迎面走过来的两人，伸出手。
舒晨和他握手后坐下。
梅德利淡笑，打趣道：“见一面伽月陛下还真是不容易，我为我上次不绅士地抛下陛下感到抱歉，希望您原谅我。”
“只是误会，陛下不用在意。”舒晨客客气气地说，想着他们手里的有利条件，实则心里已经高兴的不行。
泽尔余光瞥了一眼，好笑地猜到某人眼中的狡黠大概是什么意思，他悠闲地将“战场”交给舒晨，只在关键时刻让莫休交给对方一枚芯片。
对方脸色难看地看完芯片里的内容，艰难地闭上了嘴。
梅德利神色幽幽地注视着泽尔，虽然已经猜到是这种结果，亲自面对还是让他感到不快。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才导致梅德利陛下想要暗杀我，毕竟我们是来谈合作的，而且科瓦在星际公开了我的身份，这对纳沙和我都造成了很大困扰。”
舒晨的声音柔柔弱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怎么看她都是受害者。
但在场的人谁还看不明白这位纳沙的陛下分明就是在装柔弱，她哪里是兔子，她简直就是猛兽！那张柔弱可怜的皮囊下藏着可怕的血盆大口，他们甚至要怀疑纳沙皇室的血统是不是什么凶悍的星际怪物！
她和纳沙的上将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装柔弱让他们放松警惕，另一个在一旁施压，简直卑鄙。
“就算是这样，陛下似乎太过分了。”昆·梅德利冷笑，睨了眼那枚芯片，他看透了纳沙的把戏，心底生出厌恶，也不再简单看舒晨。
“你们既要六份，又要优先开发权，这样一来，我还能得到什么？”
舒晨下意识脱口而出：“得到纳沙的友谊。”
......
得到纳沙的友谊。
泽尔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讽刺，不过说得很好。
舒晨觉得对面的人脸色不太对，似乎在恶狠狠盯着她，她一直很客气地在进行外交，是不是对方心态不太好？
她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紧张中又有点兴奋，来之前纳沙的所有人已经达成一致，让她可以放心坚持他们的提议，为了避免谈判桌上硝烟四起，她想了很久的措辞才找到非常温和的说法。
结果对方一点也不领情，她果然没有天分。
梅德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就在大家以为他要砸桌子离开，倏然他又带上了笑，拍了拍手。
舒晨因为担心谈判再次失败沉下的心缓和了一点，看着对方，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我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泽尔突然开口。
紧绷的气氛再次被泽尔拉了起来，舒晨沉默不语，对方也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