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戏的人很多，座无虚席。
慕夕对霍芷宣说：“听说这可是江南最有名的戏班，咱们这次有福咯！”
本来坐在中间的慕夕很识趣地一跃而下，坐到边上去，把空间留给霍芷宣和慕练师。
他这样的小心思，慕练师当然知道，霍芷宣却没留意，她只顾着慕夕。
“小夕很喜欢看戏吗？”霍芷宣问。
慕夕笑道：“咱喜欢和爹爹娘亲一块儿看戏。”
里面灯光昏黄，大家都不知道楚王妃和国师来了，就算是坐得近的，也只当是长得像的两个人，多看了几眼。
毕竟都觉得这样的戏是不会吸引到国师和王妃这种大人物的。
慕练师对看戏没兴趣，他余光看到霍芷宣专心致志欣赏着台上的演出，也勉强把视线投到上面去。
但是完全看不进去。
慕夕的心思也不在戏台上，他在偷偷摸摸观察着霍芷宣和慕练师，心里着急。
像爹爹这种天生冷感的人是真的不会追老婆啊！
这种时候就应该主动出击嘛！
“这位老爷，买一束花送给娘子吧。”挽着一大篮花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小姑娘穿着破破烂烂的，脸也瘦黄瘦黄的，而且这些花一看就是采的野花，没准还是她自己去采的。
慕练师就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打算搭理，更懒得去纠正小姑娘的话。
霍芷宣见了，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她掏出一定金子递过去：“你的花我都买了，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谢夫人！”小姑娘满脸惊讶，连连道谢，“祝愿夫人老爷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霍芷宣哭笑不得，想纠正，结果小姑娘已经抱着金子跑得没影了。
她瞄了一眼慕练师，发现他似乎没变，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是觉得无所谓别人误会不误会还是……
霍芷宣心里摇了摇头，把一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你就算给了她金子，也不会在她兜里停留多久。”慕练师说。
霍芷宣一时间没懂：“为什么？”
“像这种卖花的小姑娘，多半背后是有恶毒父母，或者是买来的女儿或者是亲生的工具人，她露出来的手腕上就有被虐打的疤痕。”
霍芷宣闻言，瞳孔颤了颤，她没有观察那么细致。
她懂了，国师没有理会卖花的小姑娘也是因为知道钱不会让小姑娘过得更好，但是小姑娘要是卖不完花，不是也会被打吗？
归根到底，底层的老百姓还是过得太苦了。
慕练师是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话会让霍芷宣陷入纠结，心情也差了不少，他道：“也学只是本座想多了，小女孩磕着碰着留了疤也是正常的。”
旁边听到现在的慕夕忍不住翻白眼，他爹这张嘴就是欠，刚才不要胡乱猜测不就好了！
也许人家小姑娘只是勤劳帮补家庭呢！
霍芷宣听了慕练师的话，才重新有了笑容：“你说得对，凡事还是要往好的方向想。”
“花给一支本座如何？”
“给。”霍芷宣从里面挑了一支最好看的给慕练师。
“谢谢夫人。”慕练师从善如流道。
霍芷宣的脸立马就红了，她瞪大了眼：“不要占我便宜！”
这家伙怎么突然不正经了！
就算灯光昏暗，慕练师也很清楚看见霍芷宣的脸红了，他揶揄道：“怎么，只准你叫我陪酒，不准我叫你夫人？再说你刚才不是默认了？”
“都这么久了你还记仇！”一提起这个，霍芷宣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她当时喝醉了，可豪迈了，直接上手调戏人家国师！
慕夕瞧着他们的互动，很开心，不过也很着急，就这样不温不火的真的很难有进展啊！
爹爹应该主动吻上去的！
愁死了，看我的！
慕夕换了一边来坐，他用碎银和慕练师旁边的老哥换了个位置，坐下来的时候哎呦了一声，佯装没有坐稳，往慕练师的方向倒，手脚并用地推。
奈何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慕练师了，就算冷不丁被猛地一推，国师大人依旧保持着八方不动的姿势。
糟糕了……
慕夕心里暗叫不妙。
本来是想把爹爹撞倒到娘亲那里去的，结果搞砸了……
他的脑袋上倏地搭上了一只手，这只手有千斤重，快把他的脑袋给压垮了。
“爹爹……”
慕夕怯怯喊了一声。
“小鬼，再不老实点，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皮球踢。”慕练师冲慕夕勾了勾唇。
魔鬼！
慕夕一溜烟跑回刚才的座位。
换座位的老哥：……？
“怎么了小夕？”霍芷宣不解地问把座位换来换去的慕夕。
“爹爹好可怕，我还是靠着娘亲坐。”慕夕挪了挪屁屁坐好。
霍芷宣却道：“一定是你调皮了。”
“哪有，人家乖得很。”慕夕坚决不承认。
霍芷宣笑着摸了摸慕夕的脑袋，不置可否。
助攻宣布失败，慕夕马上又琢磨着下一步。
“娘亲，不然待会儿结束去看烟花吧？”
“今晚有烟花吗？”
“有！”他想有就有！
“好啊，看完再回家。”
“好耶！”
慕练师咳嗽了一声，但是没有下文。
慕夕心里偷笑，就是不问你意见！
*
同一时间的大理寺，殷素梨如愿以偿被提审了，她把萧炎征怎么设计霍芷宣，害霍芷宣的儿子，林林总总的罪状全都写下去画了押。
大理寺卿看了一遍，目光重新落在殷素梨身上，说：“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
这混账大理寺卿不是霍芷宣爹的门生吗？这些难道不够他义愤填膺的？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本官还以为你要告发楚王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通敌叛国呢。”大理寺卿把罪状折叠起来，随意放到一边。
殷素梨咽了下口水，她要是掌握了这些，早就用来威胁萧炎征了，还用等到现在？
萧炎征那个负心汉有没有做这些她不知道，反正她这里是没有任何头绪的。
狗官这都不满足，真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