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爸爸，让我的身躯僵硬，而她已经扑到了我的怀中。
若若还是小小一只，像个瓷娃娃……
我的鼻尖突然酸了，我搂着她道：“若若，你怎么知道要叫爸爸呀？”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记得，她对我是没有记忆的，而她之前也是喊我叔叔的，怎么突然……突然又叫我爸爸了呢？
“叔叔就是爸爸，就是跟妈妈一起生了若若的爸爸，这是妈妈跟我说的。”
若若奶声奶气的说。
我一怔。
是九儿说的？
若若那可爱的脸蛋贴着我的脖子，撒娇的道：“我好想你呀爸爸，我一直想去找你的，可妈妈不让。”
我将若若分开，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妈妈呢？”
九儿是恢复记忆了吗？九儿是想起我了吗？
“我也不知道妈妈去哪了，妈妈让我先自己在这里玩，她说她有点事，等事情做完了就回来了。”
若若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她堆的雪人上，笑道：“爸爸，你看若若堆的雪人好看不？”
“好看，当然好看。”
我古怪的看了眼雪人。
这雪人所散发的气息，不亚于一位人族巅峰了，也怕是只有若若有资格玩，其他人，就算是人族巅峰，也靠近不了此地，谁要是触碰到这个由亘古寒意所凝聚成的雪人，怕是顷刻间就灰飞烟灭。
也怪不得九儿放心将若若一个人扔在这里。
“爸爸陪若若一起玩吧，我们一起等妈妈！”
若若摇晃着我的手臂，出声道。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若若，我自然很想陪她一起玩，但关键是，我也没办法将此地的冰雪当成手中玩具。
进入这片九儿画出来的冰雪领域中，我便已经动用了所有的荒古源气来抵抗，我要是想跟若若一般肆意玩耍冰雪，怕是要催动神仙位，可一旦神仙位引动，定会吓到若若。
这些话，我又不好意思对若若说。
当父亲的，哪个不想在孩子面前展现出强大一面。
“爸爸不愿陪若若玩吗？”
若若有些失落的说。
“当然不是呀，我陪若若一起玩。”
我马上蹲了下来，心疼的说道。
没办法，自己女儿的请求，我再困难，也得克服。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直接，如泰山一般压在我的头顶上。
我马上回头看去。
这个时候，若若则已经喊了出来：“妈妈！你回来啦？”
说着，若若已经朝我身后跑了出去。
九儿站在不远处，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她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银色，气质无比孤冷，让人不敢靠近。
当我触及到她那毫无波澜的目光时，原本因为若若一席话而激动的内心，此刻再一次的凉了下来。
可能，是我多想了……
九儿牵着若若，走到了我的面前，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对我动手，而是平静的道：“我确认过了，你确实是我女儿的父亲，但我仍记不得你，我们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都记不得。”
我的心又彻底凉了下来。
果然是我多想了。
但很快，我就调整好了心态，不论怎么说，至少若若认了我。
另外，当初古戏说过，她未必不能恢复记忆，既然她知道了我就是若若的父亲，那么总有一天，也能回想起我们的一切。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若若那眨巴眨巴的眼睛，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道：“能让若若跟着我吗？跟我一段时间也好。”
当初，我让九儿带走若若，主要是因为在万年前我的敌人太多，还没办法保护若若，可现在，我虽然也有敌人，比如江百千，比如神龙一族，又比如跟我争抢帝物的雪堂宴，但只要我不回去，我便遇不到他们。
我想陪若若一段时间，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然而，九儿冰冰冷冷的说：“我允许你看望若若，但仅此而已。”
她的拒绝，让我只能苦笑一声。
而这时，九儿又低头看了眼若若，柔声问：“若若你愿意跟着他吗？”
“我…我愿意。”
若若甜甜的回道。
可九儿却道：“你愿意也不可以，他的实力太弱了，在妈妈眼中，跟蝼蚁一样，他是保护不了你的。”
九儿这句话，让我的心又像是被凉水泼下，也着实令我有些尴尬。
接着，九儿温柔一笑，如玄冰融解，她和声的说：“但妈妈能让他跟在我们身边一段时间，就当陪若若玩了。”
随着九儿话，我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般。
而她最后这句话，无疑令我极为喜悦！
不仅能陪若若，还能跟在九儿身边，还有这好处？
虽说她已经变成了苍天，融合了寒母的虚意，但我看得出来，九儿其实主要的改变，是在对外人上，她的性子，依旧是当初那个温柔大方的金九儿作为主导。
我心中在此刻冒出了个念头，她如果十年记不起我，百年记不起我，千年也记不起我的话，那我为什么不能去走另外一条路呢？
我可以再跟她培养感情，重新追求她，让她再爱上我！
她不是纯粹的苍天，从她对若若的慈爱温柔中就可以看出，她仍旧是人！
“妈妈，过来。”
而就在这时，若若突然拉着九儿走了过来，她来到我边上，抓起了我的手。
若若天真无邪的道：“你们是爸爸妈妈，就应该牵手手。”
说着，我与九儿的手在若若的撮合下，完全触碰到了一起。
我愣住了。
九儿那冷冰冰的俏脸，也完全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