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头巴脑一锅鲜。
狗蛋在后厨一顿安排过后，刚准备在吧台里坐下缓口气儿，就看到小白急匆匆走进来了。
“哟，今天你成第一个了，房间空调打开了，我这就把茶送过去。”
狗蛋说着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专用的茶叶桶，转身去消毒柜找茶具。
“嗐，就我一人在店里，过来也快。”
小白嗯啊答应着，径直走上楼梯。
狗蛋转过身，拿了托盘继续冲茶倒水。
茶水刚冲好正要端上去，小白却下来了，边下楼梯边举着手机说着：
“没事儿，这个点不好打车，忘了车我开着了，我过去接你就是，你在门口等着。”
听说话的意思，应该是要去接段蓉。
走到吧台旁，小白不忘移开手机跟狗蛋扬扬手机打个招呼。
狗蛋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托盘上的茶壶，意思是问茶要不要先端过去。
“拿上去吧，一会儿就都到了。”
一切太平常，狗蛋自然也没当回事，毕竟来客高峰期马上到了，麻溜将茶水端上去后，继续下楼忙活。
小白走后约莫十来分钟，老鱼和美琪的车几乎是前后脚抵达店门口的停车位。
狗蛋见到几人自然是热情接待，招呼他们上楼时也自然而然的告知小白刚到就去接媳妇了，一会儿就回来。
老鱼笑眯眯点头，表情跟平时一样，但心中却是一揪：
小白啊小白，那点蹩脚的鬼点子，全用我身上了。
到了二楼，老鱼顿步抬手，转头看了一眼楼梯，狗蛋继续去忙了，并未跟上来。
这种饭局，墨染先生也不会跟着，此时二楼楼道里只剩共同经历诸多风雨的四人。
老鱼这一个动作，孙振鹏便觉得不妙，低声问道：
“怎么了杨师傅？”
老鱼转过身，快速叮嘱道：
“这一场，吃饭喝酒吹牛皮都可以，唯独不能谈正事儿，从现在开始，我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奸商，美琪，你是什么都不懂只会拍我马屁的唯利是图的合伙人……”
“余晖振鹏，你俩是下乡收货的同行，吃饱喝足待一会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便是。”
李美琪虽然知道老鱼说了就得照做，但还是差异问了句：
“小白对咱们门儿清，咱瞒他费这劲干嘛，不提不就完了？”
老鱼补充道：
“小白不会回来的。”
李美琪更纳闷了，扫了一眼周围几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那咱们几个，就更没必要……”
话没说完就被余晖打断：
“照做便是，回头跟你解释。”
李美琪跟孙振鹏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显然今天出了新的状况。
老鱼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一个黑色图标的App，率先走向208包间，推门便笑道：
“小白这小子越来越上道了，茶都给沏好了。”
说完直接入座，同时按下屏幕正中写有检测二字的按键，眼睛快速在手机屏幕和房间周围来回切换。
仅看他的动作，余晖等人就能明白，这八成是在找监听或是监控设备。
“你还真别说，自从给小白开上固定工资，比以前上进多了，天天准时开门关门，最近看，店里生意真比以前强了不少。”
李美琪也跟着入座补充，嘴上说着片汤话，动作也尽量保持自然。
“要我说啊，现在这行情，坐店越来越难了，顶多赚个吃喝嚼果，还得是动起来，不然早晚坐吃山空。”
孙振鹏已经开始倒茶，老鱼给的身份，倒并不难演。
余晖也在老鱼旁边拉开一把凳子，快速进入角色：
“都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现如今哪有什么新手，西贝货早就走不动了，刨去房租人工，根本就不剩啥。”
老鱼依旧划拉着手机，嘴上嗯啊回应着：
“承蒙哥几个关照，今年还算运气好，吃过几回肉，但好运不是天天有，我现在有个计划，基本算是最后一票了，这票干完，直接退休。”
说着眉毛一挑，盯着手机屏幕微微一笑，起身开始走动，口中的话依旧没停：
“狗蛋这空调开的，我说不凉快呢，窗户还开着……”
说完把窗扇一拉，眼睛快速看向窗台上的盆栽。
盆栽根茎位置，多了一粒与土壤颜色及其相近，纽扣大小的光滑玩意儿。
根据手机App上显示出的房间信号位置，再排除狗蛋原本就设置的型号规格相似的客房wIFI，共多出五个新设备。
在按照位置和信号强度，排除房间内四人的手机，也就只剩这一个玩意儿了。
运气不错，只是个监听，不是摄像头。
“老鱼，大海航行靠舵手，你就是我们的苦海明灯，赶紧说来听听，哥几个都听你的，你说咋干，咱就咋干。”
李美琪想起拍马屁的关键词，赶紧补充道。
老鱼已经返回座位坐下，快速用手机打出四个字，然后将手机屏幕展示给面前几人：
“只有监控。”
展示的同时，不忘开口说道：
“现在全民鉴宝，全民捡漏，所有人都想借此发大财，割韭菜的活儿哥几个自然干不来，没那个实力，但眼力这一块，那些娱乐软件上的主播可没咱们实战经验丰富……”
“所以我打算来个扫荡计划，眼界放大点，直接面向全华夏，深州不缺玩家，但缺好货，咱们避开经济发达区域，把现在还处在半开发或者未开发的穷乡僻壤全筛个遍……”
“趁着有些地方还没被彻底摸查，汤肯定有，肉看运气，下手再晚的话，怕是汤都没了，我算过，三年时间绝对足够，干完这三年，列位，彻底躺平。”
余晖得知没有摄像头之后也变得放松，想到既然有人监听，一直顺着聊未免太假，装模作样嘬了嘬牙花子：
“啧，这计划乍一听没毛病，但无头苍蝇似的满乡下乱窜，总觉得差点意思，下乡咱也不是没跑过，多少人啃过的骨头了，收效实在是差强人意……”
老鱼嘿嘿一笑：
“这次不同，之前咱们都把心思放物件儿上了，眼界窄了，我说个事儿昂，今天有一老板找到我，买蛇，开价这个数。”
余晖看着老鱼竖起的食指，询问道：
“什么蛇值十万？”
老鱼佯装深吸一口气：
“一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