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哥,你看那尊雕塑,像不像咱们之前碰上的鸣蛇?”
李美琪的疑问打断了余晖的思绪。
在他的提醒下,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条活着的古赤蚺栖身所在位置上方。
七八米高的蛇形石雕胸口位置有个大腿粗的圆孔,那确实像极了在前胸位置发射尖刺的鸣蛇,只是本该有的翅膀却被古赤蚺身上那种凸起结构替代。
巨蛇石雕所呈现的动作,也跟鸣蛇发动攻击时身体姿态无二。
只是它那张开的巨口中却甩出一条半米长的舌信结构,舌信中段挂有铁链,铁链连接一个水桶大小不明材质的罩子。
罩子下方应该是敞口结构,内部直直垂下三条规格更细的铁链。
就像悬着一个铃铛。
“你们看下边的铁链,正处在石像胸部圆孔位置,如果圆孔内发射出尖刺,大概率那个铃铛般的罩子会发出声响……”
余晖说着再次驱动观字诀查看一番洞口内部四周的视线盲区,之前在未央司殉葬冢内惹出巨型旋龟的经历瞬间涌现:
“或许这声响,会引出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李美琪闻言赶紧取下高压发射器,端起戒备。
“不,那铃铛的声音,应该跟之前模拟冬蛇心跳的踏板声功能类似。”
老鱼提出了不同观点。
余晖一愣,转头看向老鱼:
“叔,你见过这种铃铛?”
老鱼摇了摇头:
“只是听过,这尊石像的特征很有说头,按照刑罚文化推演,那只能是三刑审判官之首,口中所衔,便是罪己铜铃。”
李美琪不解道:
“不对啊,刚才不是五刑吗?这怎么又三刑了?”
老鱼缓缓向前几步,慢慢蹲下身子,一边打量那尊石像的全貌,一边细细解释道:
“五刑,是上古刑罚的大致分类,而这里的三刑,为五刑中大辟之刑中的一支,是众多死刑方式其中的一种……”
“上古时期的死刑概念,并非行刑当场死亡,更多是以严酷惩戒致死为初衷设计,像劓刑、刖刑、宫刑,行刑过后,总会有少数人能够存活下来……”
“但大辟不同,处刑结束后必死无疑,而大辟三刑,为上古辟刑之最,只会用于罪无可恕之人……”
“三刑,顾名思义,形式有三,剜目,裂肢,噬心,三刑有三位刑官分别进行,若不等下一位刑官用刑,犯人就已经断气,则上一位刑官也会被处死……”
“但这并不是此种刑罚最为严苛的地方,为了让犯人承受最大程度的痛苦,实际行刑顺序为先噬心,再裂肢,最后才是剜目。”
听到这里,孙振鹏有些忍不住了:
“杨师傅,咱先不说噬心,这裂肢是不是就像五马分尸啊,正常人这么一下子肯定当场领盒饭,那还能撑到到剜目啊?”
李美琪也跟着附和:
“是啊,让我说,这刑罚很费刑官啊……”
老鱼摇摇头:
“这也正是三刑相关记载凤毛麟角的原因,后朝的凌迟,算是三刑的简化版了,三刑刑官,噬心刑官官位最高,裂肢刑官其次,到了剜目刑官,地位只能跟普通侍卫持平了……”
“噬心之刑,是剖开犯人胸膛,将心脏置于体外但不能断开运作脉络,这几乎是现代外科医师级别的手段了,放在上古时期,不拿上百活人练习,怕是难以习成……”
“裂肢并非车裂,而是切肉剔骨般取下四肢,悬挂于犯人身前,整个过程,犯人都是可以亲眼目睹的,身心都会经历最大程度的痛苦……”
“华夏遗失的文物太多,没有任何记录流入黑市最终遗失海外的更是数不胜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曾有一套完整的三刑刑官石刻出现在东京一次拍卖会上……”
“三尊石刻后方的金文清楚地刻着噬心刑帅、裂肢刑尉和剜目刑侍字样,这种没有正史背书的东西没人会去做假的。”
余晖听完,再次看向观字诀之下直直通向那尊石雕下方的机关连杆结构,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如此说来,这噬心蛇帅便是第一道惩罚机关了,而机关无法触发,大概率也只能理解为出了故障。”
老鱼目光凝重:
“余晖,我也只能提供些信息参考,但这机关究竟为何没有触发,我没有半点头绪。”
不等余晖说什么,孙振鹏开口了:
“机关阵跨度大不大,实在不行咱们蹦过去?”
余晖摇摇头:
“跨度三米多,算了,还是小心为上,连杆并不复杂,给我十五分钟时间,我从中间拆出一条通道吧,万一有什么情况,也不至于没有退路。”
众人没有异议。
余晖拆解机关踏板的空当里,孙振鹏和李美琪一直在观察着石像底座后方古赤蚺的举动。
或许是见四人就在洞口徘徊迟迟没有进去,那条一直蜷在那里的古赤蚺竟缓缓露出了脑袋,往洞口这边张望着,时不时吐几下信子。
“白瞎这体格子了,怎么感觉怂怂的……”
李美琪嘀咕道。
孙振鹏回应:
“怂?蚺类能吞下身体两倍大小的动物,就算你还没减肥,也只能勉强喂它个半饱。”
李美琪开始翻背包道:
“切,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它。”
孙振鹏揶揄道:
“怎么,你要先吃点东西,然后撑死它?”
李美琪掏出一把手枪般的玩意儿扬了扬:
“土包子,见过么?”
孙振鹏一脸不屑:
“呲水枪?想的挺周到,这是让它连吃带喝么?”
一旁的老鱼却惊讶问道:
“泰瑟枪?”
李美琪笑笑:
“还是老鱼识货,虽然是仿制的山寨版,但劲儿只大不小,标准导线长度,六米之内无敌。”
老鱼转头开始翻自己背包,翻了半天才掏出一根电击棒:
“美琪,怎么我包里只有这个?”
李美琪尴尬挠头:
“不是我不舍得买,主要那老板就这一个,还是他自己珍藏的,要不是培文哥跟他关系好,这个都不能卖给我……”
老鱼又是一愣:
“培文还有这种路子?”
李美琪点头:
“嗯啊,他们车队里二代多,玩什么的都有,毕竟每半年都得搞些越野穿行之类的活动,肯定要备些东西防个野狼野猪之类。”
说完将那个圆筒捕猎网发射器递给老鱼,继续说道:
“我跟他说了,让他们再帮我搞几支,你先拿这个对付一下,一会我给它电晕了,你直接下网,操作很简单,跟礼花筒一样,用力拧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