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仿佛点燃了什么导火线，歪嘴一笑，“哼，早说挑战，我接受……”
手摸向腰间，没摸到铁碎牙，他一僵，在戈薇似笑非笑地目光下恼羞成怒，拳头捏得邦邦硬，怒喝一声，“别小看我，就凭你不用武器，拿下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戈薇淡淡点头表示了解，“你选择战斗的方式是嘛……”
犬夜叉哼笑，区区一个人类，一个跑个步都会生病的人，怎么可能打赢他——
“坐下。”
犬夜叉:“……”他怎么忘了这茬。
“啊！”砰一声。
犬夜叉灰头土脸的把脸从地上拔起来，脸上怒气冲冲，“你有本事别念那个咒语！”
“唔……没本事。”戈薇大大方方承认，他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又打不过你，灵力倒是可以，但是我们又不是生死之敌，打打杀杀的多伤感情。”
“呃！”犬夜叉牙痒痒，喉咙里压抑着怒气。
“好了，叫你过来不是打架的，聊一聊好嘛？当然，我说的平心静气的聊，不是吵一架。”
将毛巾一丢，盖在犬夜叉脸上，戈薇拍拍他的脑袋，“擦擦脸，需要用冷水吗？”
犬夜叉愤愤不平地一甩脸，扯下毛巾刚准备丢到地上。
戈薇笑得危险，“坐……”
一激灵，犬夜叉肩膀缩了缩，“切。”
情绪倒是安稳下来，老老实实抹一把脸，洁白的毛巾上霎时灰了一块。
戈薇瞥一眼，犬夜叉知趣地在水里搓搓毛巾，等毛巾洗干净后，他后知后觉，不对啊……他干嘛要听这小子的话？！
压下去的火气再次涌上来，犬夜叉随手把毛巾丢在一边，站起身气冲冲靠在树边生闷气。
戈薇叹一口气，捡起毛巾收好，走到犬夜叉身边轻声问，“犬夜叉，你觉得桔梗是个什么样的人？”
“……”犬夜叉因他的问题呆了一瞬，偏过头，声音弱了下来，“这和我们谈论的事有什么关系？”
戈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家伙……一碰到处理不好的问题就逃避。
“不要转移话题，犬夜叉，回答我。”
沉默。
戈薇头疼，替他回答，“强大？稳重？和别的巫女人类都不一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在一起时，可以忘却身份和责任的束缚，真诚地交流和倾诉，相互安慰和鼓励的存在？”
“是这样吗？犬夜叉？”
犬夜叉抿唇，下意识地攥紧手指。
戈薇忽地淡淡道，“你喜欢桔梗吗？”
问到此处，犬夜叉脱口而出，“啰嗦，这是当然。”
“噗。”戈薇笑出声，“终于肯开口了？”
他笑盈盈地望着犬夜叉，直把他看得羞恼，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无法反驳。
“我呢，也喜欢桔梗。”
戈薇坦荡地说出口，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
在犬夜叉睁大的眼眸下笑着道，“犬夜叉，我知道，你和桔梗之间是相互吸引。”
彼此的孤独和相似的灵魂，但是……
“使命也好命运也好……桔梗都不应该被束缚在这个时代下。”
因为孤独而被另一个孤独的人所吸引……
“驱逐桔梗身边的人，犬夜叉，这是你追求的方式吗？桔梗并不属于你，她属于她自己。”
戈薇的声音坚定，表情更是不容置疑，他凝望着犬夜叉，“让我离开桔梗是不可能的，你没有资格，犬夜叉，桔梗已经做出了选择。”
啊，对啊，桔梗做出了选择。
戈薇有些恍惚，桔梗没有放开她的手，无论是纵容，还是做给犬夜叉看的样子，那都是桔梗的选择。
她选择了他。
喜悦慢一拍的涌上心头，戈薇轻笑，望着垂下眼深思的犬夜叉。
黑发下的俊郎面容，一如记忆中的少年，枕在她的膝盖上，当时的怦然心动如今再看已然只剩怅然若失。
心头一软，戈薇拍了拍他肩膀，“回去吧，犬夜叉。”
你也不是一个人了，犬夜叉。
早点发现啊……
“大家都等久了啊。”
犬夜叉愣愣地抬头，似乎有什么在心头划过，只是速度太快，来不及捕捉到。
脑海里充斥着杂七杂八的想法，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戈薇知道他今天说的太多，对于犬夜叉来说，一旦涉及到情感方面的事情，犬夜叉就容易陷入纠结与迷茫中。
犬夜叉还是个孩子吧。
半妖的话，寿命相当长，几百年的时间在犬夜叉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像个幼稚的国中生。
是因为有一半的妖怪之心嘛……
戈薇睫毛颤动两下，两人间的气氛稍微有些凝滞，戈薇不太适应，和犬夜叉独处的时候极少有这样的别扭。
是真的不一样了。
“别发愣了，犬夜叉，再不回去我就先走啦。”
戈薇呼唤几声，完全得到一丝回应，半晌后他哼出一口气，拧着眉转身，故意用犬夜叉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不回去刚好，正好想和桔梗一起……”
犬夜叉立马竖起耳朵，什么复杂的心思通通抛之脑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休想！”
狂奔出去，“想找桔梗，超过我再说吧！”
“唔……”
“坐下。”
砰——“啊！”
戈薇笑眯眯，哎呀，他也不想作弊，可是念珠实在太好用了。
从朔夜这天晚上之后，犬夜叉好似成长了不少，在戈薇和桔梗亲近的时候不再横眉冷眼，就连说话都稳重很多。
像是对戈薇那句“幼稚”的无声反抗，但……偶尔忍到极限后，会对戈薇龇牙咧嘴，吵吵闹闹的互怼一番。
-
“笨蛋犬夜叉！”
“坐下！”
一顿争吵以戈薇怒吼一声结束，珊瑚见怪不怪的叹口气，“啊……又来了。”
自从前天晚上回来，就那一个晚上和犬夜叉相安无事，之后……如同释放了什么开关。
“哎~好歹终于结束了。”
弥勒打趣道，“挺热闹的不是嘛~”
而且，处于漩涡中心的那一位似乎比他们更头疼。
戈薇彻底吵出火气，气得他跑到桔梗面前告状，“桔梗，分明是犬夜叉总是发出声音，我写作业都没办法静心写！他居然说是因为我笨才写不出来！”
桔梗睁开眼，放弃冥想，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主持公道”。
“不笨。”她有气无力道。
闻言戈薇扬起脖子，叉着腰冲犬夜叉气哼哼道，“听到没有！”
犬夜叉扬眉，语气恶劣，“哈，是嘛？那为什么要在一个地方擦半天？写这么久一页纸都没有翻？”
说着，他高举戈薇的数学本，指着大片大片空白，拖腔带调地道，“笨蛋~笨蛋~”
戈薇:“……”
连续几个深呼吸平息怒气，戈薇手关节捏得嘎嘣嘎嘣作响。
“犬夜叉！放下我的本子！”
犬夜叉置若罔闻。
“再不放下，我就要说‘坐下’了。”
砰——
熟悉到麻木的震动，另外三人默契地叹息。
戈薇“啊”了一声，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不小心之类的话，脸上丝毫歉意都没有。
三两步上前，趁犬夜叉还趴在地上，戈薇一把夺过作业本，转头对桔梗委屈抱怨，“桔梗~犬夜叉好过分~我都写不出来，他还嘲笑我……”
犬夜叉拔地而起，冲过去，“可恶的家伙，告状就告状，你动手动脚做什么？！”
“别瞎说话好嘛？我只不过拉一下桔梗的衣服，什么时候动手动脚？”
“好端端的拉衣服干嘛！你离……桔梗离他远一点！”
戈薇胸口起伏不定，犬夜叉的胡搅蛮缠实在让人恼火，以前作为旁观者只觉得他幼稚，现在成为他的“对手”……简直又气又无奈。
两人两眼对视，电石火花。
坐着三眼牛下来的刀刀斋一来就感受火花四溅的氛围，感慨一声，“哇，你们在比试吗？看来没有铁碎牙的期间里，犬夜叉你也并没有放弃训练呢。”
犬夜叉:“……”心虚。
戈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