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因果，抽象一点的理解的话，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箭头，要么由李行空发散到其他人身上，要么由其他人指到李行空的身上，在这种联系建立起来的初期，它是一种单项的箭头。
而想要将这一因果线处理完整，那么，便要将它从单项箭头，演变为双向。
放在现实之中来说，那便是有仇就要报仇，有恩就要偿恩。
不管是李行空施恩于人，还是有人施恩于李行空，想要了却因果，这恩情必须得有回报。
对这因果关系有所了解之后，李行空越发觉得，这玩意就是一个强制版的子贡赎牛。
你想要帮助别人不要报酬？那不行，不要，你这份因果酒没有了断。
不理解，尤其是对李行空来说，随手帮帮忙，突发奇想发发善心，那不是常有的事儿么，这也算因果的话，那他可要忙一阵子了。
“好啊，正合我意！”
李行空还没发表什么意见，便听得一旁的小重山乐了起来。
“什么正合你意啊？”
李行空有点儿好奇，即使是他这般，绝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修行中的家伙都在为因果的事儿发愁，小重山这家伙怎么不愁反而乐了起来呢？
“emmm，没什么没什么。”
听到李行空发问，小重山手疾眼快，把手里的一团光团收了起来，但她脸上的那几份笑却一时间难以掩抑的住。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刚藏的是什么玩意，给我看看呗，乐成这样。”
“真要看？”
“看看。”
小重山想了想，好像给李行空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伸手一丢，那光团抛到了李行空的跟前来。
李行空打开来看，是一份名单，密密麻麻的列表，一眼看不到头。
前面的名字大部分都被划上了一条横线，只有两三个名字还在亮着。
李行空往下划拉了一阵子，名字，名字，还是名字。
他有点儿没看懂这是啥玩意。
“你这乱七八糟的什么花名册啊，死亡笔记吗？”
“啊，不是，这是我的记仇小本本。”
小重山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记仇？小本本？”
李行空估计了一下，这一光团内的名字数量，加起来恐怕比整个太阳系的人都多。
“那这些划掉的...”
“那都是已经解决了的。”
小重山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之前下手不太干净，解决一个，新加十个，这本本也就越加越多了，哎呀，都是年轻不懂事儿啦。”
说起这个来，小重山甚至有点儿怪不好意思的。
“那你这是....”
“嗨呀，本来想着都来新地界儿了，这些家伙处理不了那就算了吧，好歹现在修为高了，懒得跟他们计较。但你看呐，我都想放过他们，但这老天爷不让呀，这因果，还是得了解呀。”
“啊这...”
李行空有点儿无语，果然是小心眼的女人。
不能惹她，不能惹她。
李行空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儿发凉，脑袋里好像跑马灯一样，将自己和小重山相关的记忆跑了一圈儿。
好像大概貌似自己是没有得罪过她的吧。
就在李行空回想的时候，他感觉有个东西缩回了自己身边儿。
李行空一撇，原来是系统这家伙。
被小重山这举动吓到的，显然不止李行空一个。
“啊哈哈哈哈，是这样啊，那你请便。”
至于说什么劝一劝小重山不要复仇，或者说一笑泯恩仇之类的话，李行空可说不出口。
所有的仁义道德也好，君子之风也罢，那都是约束自己的，而不是拿来劝说别人的。
再说了，成仙之路在前，自己可不会当别人的阻道人。
什么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好了，这种屁话李行空可说不出来。
他所认定的只有一条，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说做错了事儿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过去的事儿了就算结束，那这也太不公平了些。
“嘿嘿，这次我要让那三个老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小重山早就已经拟定了无数的复仇计划，就等自己修为够了之后，回去杀他个天翻地覆。
而今摸到了成仙的坎儿，那也是时候回去一次了。
“我说，了却因果，不是让你把人都杀光。”
李行空看着她身边逸散出来的杀气，突然感觉，自己身边这家伙，好像也是个魔头来着。
“怎么会呢，我也看了功法的好吧，够格的才值得我动手，不够格的，那就送他点儿五弊三缺。”
临近登仙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被小小杀气蒙蔽心智呢。
“额，希望如此吧，那你要准备好了便和我讲一声，我好送你回去。”
“不用准备，现在就可以。”
小重山显然已经有点儿忍不住了。
\"好好好，那就现在送你回去。\"
李行空也没多说什么，反正小世界和原初宇宙有联系，来回一趟跟出门倒个垃圾也没什么区别。
直到小重山的身影消失在了传送门之后，系统才悄悄的从李行空身后露出个头来。
“走了？”
“走了！不是，你怂什么啊？”
李行空看着系统这幅样子就想笑。
“这不是害怕么，上了她的本子，那不死也要脱层皮哦。”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是系统啊，怕一个女人算什么？”
“说的好像你不怕一样。”
系统白了李行空一眼，刚刚它可是贴着李行空的，这家伙显然也有被吓到。
“切，谁怕了，我这叫不和她计较！”
“得得得，就按你说的，那你这因果准备怎么办呢？你可没有什么小本本记仇。”
说道这个，李行空其实也有点儿头疼。
因果这玩意，又没有直观的观测方式，也没有一个合适的量化办法，所谓的了却，完全是按照个人的主观想法来的。
可能一件事儿自己觉得已经算两清了，但在别人看来，这事儿离两清还差得远。
所以究竟怎么做，如何做才算了却，李行空觉得这依旧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如果他面临的问题，和小重山面临的问题一样简单就好了。
全是仇人，只需要杀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