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清晨的微光刚爬上窗帘，林云就醒了。身边的董曦月还陷在酣睡里，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他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轻手轻脚地起床，林云换上运动装去了别墅后院。晨露沾湿了草坪，他沿着石板路慢跑，呼吸着清晨清冽的空气，脑子里盘算着回家要带董曦月去尝尝金陵的鸭血粉丝汤和汤包。
跑了半小时回来，他钻进厨房忙碌起来——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有刚烤好的蔓越莓吐司，摆了满满一桌。
七点整，林云端着杯温水走进卧室。董曦月还蜷缩在被子里，像只慵懒的小猫。他把水杯放在床头，伸手去挠她的脚心：“小懒虫，该起床了，再不起赶不上飞机了。”
“别闹……”董曦月迷迷糊糊地挥开他的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软糯得像。
林云哪肯罢休，干脆掀开被子一角，手指在她腰侧轻轻画圈：“再不起床，我可要亲你了。”
“林云！”董曦月猛地睁开眼，脸颊泛着薄红，伸手去推他，“大清早的就没正经！”
“谁让你不起床。”林云捉住她的手，顺势俯身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清晨的清爽，从轻柔渐渐变得缠绵，直到董曦月喘不过气来，才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
“疼疼疼！”林云笑着躲开，“赶紧起床吧，早饭都要凉了。”
董曦月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弯了嘴角，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吃过早饭，林云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给长辈的礼物，还有董曦月特意为未来公婆挑的茶叶与燕窝。
曹华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连忙上前打开车门：“林总，董小姐，行李放后备箱吧？”
“麻烦你了。”林云把箱子递过去，扶着董曦月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驶向机场，董曦月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林云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紧张？”
“有一点。”她老实承认，“毕竟上次只是你家人一起吃饭，这次可是公开，面对所有人，我怕有人说闲话。”
“他们敢？”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我妈估计早就把你燕大高材生的事传遍了，现在你在他们眼里就是天仙下凡。”
董曦月笑出声，轻轻捶了他一下：“油嘴滑舌。”
......
飞机降落在金陵禄口机场时，正值晌午。林云牵着董曦月的手走出航站楼，五月的金陵已经带上了初夏的燥热，空气中飘着梧桐絮，惹得董曦月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林云递过纸巾，顺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董曦月摇摇头，眼睛却亮晶晶的：“没事，就是有些兴奋。”
林云捏了捏她的掌心：“好了，一会儿就到家。”
出租车停在小区楼下，林云拖着两个行李箱，董曦月则拎着给二老准备的礼物。刚走到三楼，就听见屋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林云抬手敲门，不过三下，门“哗啦”一声被拉开，李梅探出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像朵向日葵：“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她的目光直接略过林云，落在董曦月身上，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腕：“曦月，坐飞机累坏了吧？快进屋歇着，午饭马上就好。”说着不由分说地把董曦月往屋里拽。
“妈，我不累。”董曦月被她拉得踉跄了两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眼角的余光瞥见被晾在身后的林云，忍不住偷偷抿嘴。
“妈！您这也太偏心了吧？”林云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故意夸张地嚷嚷，“亲儿子站这儿呢，您瞅都不瞅一眼，眼里就只有儿媳妇，我到底是不是您从医院抱回来的？”
李梅拉着董曦月往沙发走，头也不回地扬声：“不是，你是我从小区垃圾桶里捡的。”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董曦月坐下，“再说了，看你看了二十年，早就看腻了，哪有我儿媳妇好啊，又漂亮又懂事，哪像你整天气我。”
董曦月被逗得直笑，回头冲林云眨了眨眼。
“嘿，我这心呐，拔凉拔凉的。”林云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放，故作委屈地捂住胸口，“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曦月回来了，省得在这儿碍眼。”
“少贫嘴。”李梅嗔了他一眼，转头给董曦月倒了杯温水，“快喝点水润润喉。你爸一早就去大伯家帮忙了，家里没开火，刚去饭店订了菜，估计这会儿该回来了。”
董曦月双手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融融的：“妈，辛苦您和爸了。”
“辛苦啥，都是自家人。”李梅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细戒指，“你堂哥那边啥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吉时了。对了，小威说想让你当伴郎，下午去得去试试西装。”
“伴郎？”董曦月眼睛一亮，忽然笑出声来，“那挺好啊，我觉得阿云当伴郎肯定特别合适。”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凑到李梅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妈，新娘子那边还缺伴娘吗？要是缺的话，我去当伴娘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呢。”
在她看来，林云当伴郎，自己当伴娘，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
“不行！”林云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闻言“噗”地差点喷出来，连忙放下杯子摆手，“你不能去当伴娘。”
李梅和董曦月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董曦月皱着眉问：“为什么呀？当伴娘多好玩。”
林云的脸颊微微发烫，总不能说自己是怕她被闹婚的人占便宜吧？他上一世参加同事婚礼，就见着几个伴娘被男方亲友围着灌酒，还有人借着闹洞房的由头动手动脚，事后女方还只能笑着说“图个喜庆”。
想到董曦月可能被这样对待，他拳头都硬了。但他又不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她们。
他挠了挠头，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你跟嫂子又不熟，去了当伴娘多尴尬。再说了，她肯定早就找好闺蜜当伴娘了，你去了不是添乱嘛。”
董曦月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便悻悻地放弃了：“那好吧，本来还想体验一下呢。”然后她笑着对李梅说：“妈，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跟我说哦，我现在也算是林家的一份子，堂哥结婚我也想帮点忙。”
“想帮忙还不容易？”李梅拍了拍她的手背，“明天婚礼上递个东西、收个红包啥的，有的是活儿让你干。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董曦月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林绍田提着两大袋饭菜走进来，看到客厅里的两人，立刻扬起笑容：“回来啦？快洗手吃饭，都是你们爱吃的。”
“爸。”董曦月连忙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我去拿碗筷。”
林云也赶紧上前帮忙，把菜一盘盘端到餐桌上：“爸，今天订的啥好菜？闻着真香。”
“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曦月喜欢的清蒸鱼。”林绍田洗完手回答道，“快坐下吧。”
吃饭的时候，董曦月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礼盒：“叔叔，这是给您挑的大红袍，听说您爱喝茶。”她又把另一个礼盒递给李梅，“妈，这是燕窝，您平时炖着喝，补补身体。”
李梅打开礼盒看了看，眉开眼笑地对林绍田说：“你看曦月多懂事，比某些人强多了。”
林云在旁边委屈巴巴地夹着排骨：“我上次给您买的按摩仪，您不也挺喜欢的嘛。”
“那能一样吗？”李梅瞪了他一眼，转头给董曦月夹了块鱼腹，“快吃菜，别理他。”
董曦月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