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握住门把手时听到身后“咚”的一声。
李悦跪在了地上。
“求你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云的手指紧紧攥住门把手，金属的冰凉透过皮肤传来。他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应该...但他做不到。
林云内心五味杂陈。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爱她一人的少年——如今他身边已有多位红颜知己，若再与李悦纠缠不清，便是对她真心的辜负。
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让李悦心头一紧—那是混合着痛苦、自责和某种决然的表情。
“我们都做出了选择，”他说，“现在必须承担后果。”
“不...”李悦摇头，泪水飞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和曦月的感情才两年，而我们...”
“而我们已经结束了。”林云打断她，“两年了，李悦。两年足够改变一切。”
“什么改变了？”李悦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云心惊，“你还是会为我担心，还是会在我需要时出现...就像今晚...”
“那只是...”
“只是什么？同情？责任？”李悦一步步走近他，“承认吧，林云。你和我一样，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林云感到一阵眩晕。她说得对，某种程度上，他对李悦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那种年少时不顾一切的热烈，他和李悦之间的确存在过。
但正是这样，他更不能回头。
“曦月是我女朋友，我不能对不起她。”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李悦脚步一顿，停在了离林云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她的双眼紧紧锁住林云，眼中闪耀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那光芒里似乎夹杂着质问、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可是你已经对不起曦月。”
林云眉头微蹙，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我怎么对不起曦月了？”
“你除了曦月之外，还有其他女人。”李悦向前逼近半步，红唇勾起一抹洞察一切的笑意，“这对得起她吗？”
林云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李悦轻轻转动手腕，指尖划过床头柜边缘，“关注你的人自然不少。有人看到你和柳依依在食堂耳鬓厮磨，还有人撞见你和蒋姿菲在实验楼后门...”她突然转身直视林云，“接吻。”
林云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窗外的霓虹灯变换颜色，在他侧脸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那些传言...”林云刚想解释董曦月知情，又觉得李悦不会相信，转而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李悦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难道学校里传的那些都是假的？你和她们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林云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李悦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福至心灵：“等等...别告诉我这是曦月默许的？”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云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床头那盏造型别致的台灯上，暖黄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
李悦仔细观察着林云的表情变化，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居然是真的？”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这个认知像闪电般劈开李悦的思绪。如果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察觉到林云的多段关系，作为正牌女友的董曦月怎么可能不知情？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校园里从未传出过两人分手的消息。
“曦月居然能容忍这个？”李悦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如野火般在她心头燃起，越烧越旺。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同时和几个女生交往，而她们都...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林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李悦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身边的梳妆台才能站稳。心里不禁感叹董曦月这也太大方了，这都能忍？
同时，她心里也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董曦月都能接受林云有其他女人，那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重新回到林云身边呢？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如同野草一般，在她的心里疯狂生长，越想越激动。
“所以...”李悦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像羽毛般飘忽，“如果我回到你身边，也不需要和她们...竞争？”
林云终于转过头来正视她，眼神复杂难辨：“李悦，事情不是...”
“不是什么？”李悦打断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难道我不够资格成为其中之一吗？”她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林云的皮肤，“还是说...你还在恨我当初的选择？”
林云轻轻挣脱她的钳制，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如繁星般闪烁，却照不亮他眼中的阴霾。
“和恨无关。”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我都说了我跟吴林从来没有过亲密接触，我没有背叛你。”李悦冲到窗边与他并肩而立，玻璃倒映出她激动的面容，“既然董曦月可以接受，柳依依可以接受，为什么偏偏我不能？”
她突然转身面对林云，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看着我，林云。告诉我，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吗？”
林云的呼吸明显紊乱了一瞬。李悦太熟悉这个反应了——当年在出租屋答应留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乱了呼吸。
“我...”林云刚开口，李悦的食指就按在了他的唇上。
“别急着回答。”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想想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场暴雨，想想你为我挡雨时说的那句话...”
林云的睫毛轻轻颤动。他当然记得——“就算淋成落汤鸡，也不能让我的小悦感冒。”
李悦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的软化，乘胜追击：“还记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她的指尖滑落到林云的胸口，“我一直都保留着。”
林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垮了他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
“我可以接受。”李悦突然说道，声音轻却坚定，“我可以接受不是唯一，只要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林云的胸口。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女孩，如今却愿意放下所有尊严。
“为什么？”林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明明值得更好的...”
“因为是你。”李悦的眼泪终于落下，“这两年我试过无数种方法忘记你，可是...”她哽咽着摇头，“我做不到。”
林云抬手想擦去她的泪水，却在半空停住，最终颓然放下：“这对你不公平。”
“公不公平我自己判断。”李悦抓住他悬在半空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林云深深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按住李悦的肩膀：“今晚太晚了，你喝了不少酒，等明天清醒了再说这些。”
李悦猛地甩开他的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我很清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我不要再错过这次机会，我要重新回到你身边！”
“够了。”林云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二十。“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李悦张了张嘴还想争辩，却在看到林云疲惫而坚定的眼神时突然噤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好...”最终她妥协般地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不甘心的颤抖，“但你别想就这样糊弄过去。”
林云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惫：“你该休息了，我先走了。”
“等等！”李悦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我保证今晚不再闹了，也不再逼你回答...”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我有个条件。”
林云转身挑眉：“什么条件？”
待李悦将话说完，他神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