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摆摆手，心急如焚地说：“不用！秦姐，我突然想起点急事。”
“你这边要是没啥要紧事，我得先走了！”
秦思岚哪能看不出他神色不对，连忙追上去问：“你是不是担心苏爷爷被王志强叫走，会有危险？”
李泽眉头拧成个疙瘩，沉声道：“很有可能！”
秦思岚一把拉住他，着急地说：“那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万一王志强设好了圈套，你去了不就羊入虎口了？”
李泽眼神坚定，甩开她的手说：“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再晚，苏爷爷怕是真要出事！”
秦思岚跺脚道：“那你好歹跟我说说，你觉得他们会去哪儿？”
李泽咬咬牙，脱口而出：“二道岭泉水产业基地后面那片树林！”
秦思岚立马点头：“行！你先去，我这就联系黑子他们，带人去给你接应！”
李泽没再废话，撒开腿就往二道岭跑。
一钻进树林，王志强那刺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苏呀，我委托你办的事儿，咋就办不成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简直是根本不顾及咱们从前几十年的老感情啊！”
王志强的声音里满是怒火，还带着几分威胁。
苏明哲冷哼一声，声音里透着失望：“啥叫几十年的老感情啊？当年俺们这一伙人离开的时候你干啥去了？”
王志强突然提高嗓门，声音里带着哭腔又带着恨：“你们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一声，就把我一个人撇在树林里了！”
“我能活到现在，还真得谢谢你们！”
苏明哲气得直跺脚：“咋没告诉你呢？咱不是说好了在树林里挖点野山参带着回去，到时候还能做路费啥的，派上用场。”
“谁寻思你这小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知道猫哪去了！”
王志强不耐烦地打断他：“过去的事儿提它干啥？死无对证的，说不清楚！”
“现在咱们好不容易见着面，你跟我说这些又是啥意思？”
苏明哲语重心长地说：“人走错路不怕，但是要及时改正，及时回头，你还能有机会。”
话还没说完，王志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我一把年纪了，啥事该干啥事不该干，还用得着你来教我？”
苏明哲叹了口气：“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咱们几十年的老感情了，我不想看着你一步步错下去。”
“咔嚓”一声巨响，王志强一脚踹断旁边的树枝，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刺耳。
他恶狠狠地说：“啥都是你们对，我干啥都是错！现在说这些还有屁用？”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联系我干啥？”
苏明哲声音发颤：“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儿，更没想到你会干那种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的事儿！”
王志强阴森森地冷笑：“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既然我干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也别想回去了！”
苏明哲不敢置信地问：“你啥意思啊？”
王志强近乎疯狂地咆哮：“你都活了一把年纪了，现在把你埋了，你也不亏！”
苏明哲还想劝他：“你可别再干傻事儿了，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跟我开这种玩笑！”
“谁他娘的跟你开玩笑！”王志强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我眼瞅就要大功告成了，你半路冒出来坏我好事！”
“之前说定的事儿，你咋能反悔呢？”
树林里，气氛剑拔弩张，一场危机一触即发，而匆匆赶来的李泽，正朝着这危险步步逼近。
“咱之前可是说好了，让你以代言人身份出现在这儿！”
“但我咋也没想到，你能干出这种不是人干的勾当！”
苏明哲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手指几乎戳到王志强鼻尖。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知道你干这些事儿，会有啥严重后果不？”
王志强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双眼通红，活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猛地往前跨出一步，手中铁锹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扬起一片枯叶。
“少跟我扯犊子！现在说这些还有屁用？”
他声音嘶哑，仿佛喉咙里卡着一团火，“今儿个你要不站我这边，就别怪我心狠！”
躲在树后的李泽屏住呼吸，后背紧紧贴着粗糙的树干。
三天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那时站在这儿的，还是王志强和王少聪。
此刻，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手心满是冷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苏明哲往后退了半步，鞋底碾碎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格外清晰。
他望着昔日的把兄弟，眼底满是痛心和失望：“志强，咱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咋就非要走这条道呢？”
“收手吧，回头还来得及！”这话他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掏出来的。
“回头？”王志强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透着股狠劲，“都走到这一步了，哪还有回头路？”
“今儿你要么乖乖给我做掩护，把事儿办成；要么……”
他缓缓举起铁锹，寒光在树叶缝隙间闪烁，“我就在这儿挖个坑，把你埋了！”
李泽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两人靠近。
每一步都走得极慢，生怕踩断枯枝暴露自己。
距离十几米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苏明哲微微佝偻着背，鬓角的白发在风里凌乱，和王志强年轻壮硕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铁锹在王志强手中握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架势，分明是随时准备下死手。
“他俩差着十多岁呢，苏哥咋打得过这小子？”李泽心里直打鼓，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想起王志强往日的谨慎，之前安排假冒高军在这树林蛰伏两三年，那假高军连蝙蝠怕火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却能在这装了几十年。
这么谨慎的人，肯定不会只身前来。
李泽环顾四周，茂密的树林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