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息时间结束，香菱回化妆间补妆。
她对着镜子，脑子里还回荡着他们后来说的话。
凌珂说：“我陪你去。”
林殊织说：“既然如此，我负责封锁消息，除了警局必要的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们就放心去好了……”
香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子里熠熠生辉。
有他们在，真好……
而天娱，是时候该结束了……
***
接下来，他们找了个时间，凌珂陪香菱去报案。
此案牵涉甚广，那边原本有些打怵，好在林殊织用了些手段向上面施压，一切才顺利进行了下去。
当然，柳无眉也不是好对付的。
警方第一次提审后，他们便找了一位跟他们一样臭名昭着的律师，有意将一切罪责推到星辉老板老苏的身上。
那段时间，凌珂，香菱，林殊织，三个人每晚都会视频通话，讨论案件的进展，筹谋着如何应对柳无眉律师的诡辩。
傅冥寒每次经过凌珂卧室，都能看见她在里面忙忙碌碌地打电话咨询。
直到凌晨，也还能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灯火通明。
傅冥寒嘴上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休息。
不过没几天，警方那边就收到了匿名市民提供的新证据，是当时的天娱董事长韩盛年跟星辉老板的来往记录。
那些记录既能证明星辉的“潜规则流程”是天娱总部早知晓且默许的，而且还泄露了天娱内部的多项重大违规操作。
不管是音频还是录像，每项证据都十分详细，都是无可辩驳的铁证，连警方都不禁感叹，这天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物。
再加上香菱的视频和她本人的证词，柳无眉就算是神仙转世，也无法逆转局面。
很快，天娱宣布倒闭，天娱大楼也被警方贴上了封条。
所有艺人的合同自动解约，有真本事的都兴高采烈的去找新东家了，而离了“潜规则”就活不了的那些，只好自食恶果。
遗憾的是，当时天娱的负责人是韩盛年，所有的刑事责任也都由他替柳无眉承担了。
不过柳无眉虽然躲过了牢狱之灾，但辛辛苦苦半生的基业没了，韩盛年那边也送出去一大笔封口费。
他再恨再不甘也只能带着心腹灰溜溜地躲回地下，虽然赌场和钱庄的暗线还在，但没了天娱这个掩护，他们有钱也花不出去。
正可谓：“混迹黑白两道数十载，归来仍是素人。”
虽然天娱垮了，但沈竹青并没有离开，他的身份还没暴露，现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反而是他表忠心的大好机会，他直接留在了柳无眉身边。
穷途末路之徒最为可怕，他看到了警察查封天娱大楼时，柳无眉那染着浓浓杀意的双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好凌珂，也才能借机帮他们彻底剿灭柳无眉。
***
夜园。
这边三个人又在视频，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屏幕不是分成三个画面，而是两个，因为香菱跟林殊织在一起呢。
从视频背景来看，他们在香菱家。
这林殊织也挺怪的，放着自己的豪宅不住，就喜欢窝在香菱的小出租屋里。
香菱身前摊开放着新接的剧本，荧光的马克笔摆在一旁，每一页台词都被她用不同的颜色做了标记，十分认真。
而林殊织正在给她剥橘子。
两个人感情升温的速度比警方判案还快。
香菱奶声奶气的音色从视频里传出：“真可惜，让那个柳无眉逃了。”
林殊织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早就说了，直接雇几个杀手被这效率高多了。”
视频这边的凌珂却没什么表情，柳无眉老奸巨猾，做坏事从来不脏自己的手，法律途径无法彻底打倒他，这点凌珂早就料到了。
但同时她也知道，柳无眉可不是随便几个杀手就能处理掉的。
首先，连柳无眉的老巢在哪，他们都找不到。
还有那个肮脏的密室……凌珂上一世葬身的地方……
“对了，你们说后来那些证据是谁交给警方的？”香菱咬着笔头，一脸疑惑。
“小笨蛋，这都猜不到？”林殊织伸指在她脑门轻轻弹了一下。
“你知道？”
“当然。”
“那你告诉我呗？”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凌珂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眼见着画面很快要限制级了，她便找了个理由挂断视频。
耳畔还回荡着香菱清脆的笑声，不管怎么样，不可否认的事，他们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让香菱亲自参与其中，帮助她彻底走出阴影，而柳无眉也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切都毁了，看着自己最讨厌的蓝宇蒸蒸日上，将自己踩在脚下。
终于让他感受到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至于那些神秘的证据，连林殊织都猜到了，她当然也知道。
她看了眼时间，煎的药差不多好了。
为了感谢傅冥寒帮他们找证据，凌珂最近煎药都有耐心多了，几乎没有煎糊过。
算了算，傅冥寒持续用药也有大半年了，这药的药性与他体质很合，很久没见他咳嗽了。
往年一入冬，总是他咳嗽最严重的时候，常常还会引发季节性哮喘，一冬天都很难受。
今年，现在已经腊月末了，他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凌珂观察着，差不多过了正月就可以停药了。
最近好事连连，真是舒心极了。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将药端入书房。
傅冥寒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嘴里吹着口哨，放下托盘，端出药碗，放入瓷勺，一气呵成。
“心情不错？”他问。
凌珂点头，唇角是抑制不住的弧度，她偏头看他：“为什么要帮我？”
傅冥寒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过药碗吹了吹，他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你好像很恨天娱，似乎不仅仅是因为香菱……”
凌珂扬了扬眉峰，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不喜欢对他说谎，但有些事根本解释不清，只好模棱两可道：“可能是上辈子有仇。”
傅冥寒轻笑一声：“那就对了，与我的阿珂有仇，就等于跟我有仇，别说是上辈子的宿仇了，就算是梦里梦到的仇怨，我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