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穹之中,那些大妖望着下方情况,也是蠢蠢欲动,但碍于远处的周嘉瑛,以及人族天命,也只能这般看着。
毕竟,一旦它们出手,镇杀人族蝼蚁过多,那都无需周嘉瑛同归于尽,光是这些蝼蚁身上的天命,就足以将它们反噬而死,这也是它们要将战争压在玄丹以下的原因所在。
不过,这些大妖虽然不能出手,却也有几尊遁入罡穹,不知所踪,显然是去其他地域擒抓妖物,拿来充当炮灰,以此继续消磨镇南郡国的有生力量。
而在另一边,大昇部在同北拓地界接壤后,为了向周家传递善意,也是调来了不少力量,更有端木衡等众多化基强者坐镇,直接就接管了北境大半防线。
如此仗义之举,自是让周文燧、周珏瑜等郡国修士压力骤减,不仅有喘息的功夫,更是有余力援助南秋山战线。
南秋山 西战线
“杀!杀光这帮畜生!”
“都是这些畜生,才害得死这么多人,宰了它们!”
一声声怒喊回响荒野,凡俗兵卒浴血奋战,修士连横而御,将大量妖物斩戮在苍茫荒野,鲜血侵染土地,更是将那黑褐石岩化作狰狞暗红。
但每一道厮杀下,也伴随着人影倒下,或凡俗兵卒力竭神疲,为精怪扑袭啃食,或队伍奋勇杀敌,却被炼气妖物一记咆哮,化作尸骸碎肉,亦或修士持法镇杀,但在妖物无穷尽的围杀下,最终也只能灵气耗尽,化作獠牙下的亡魂……
虽然西战线有张知哲、司徒白风等修士镇守,但没有无敌一境的强者,导致其虽然能阻挡兽潮袭掠,但却极其艰难,只能用军队、修士的庞大数量去堆,使得其就如同一方巨大绞肉机器,无情地将踏入其中的生灵尽数碾杀!
哀嚎嘶吼,血煞刺鼻,侵染苍茫天穹……
狂风席卷荒野,瞬间将大量妖物连同碎骨残尸一并吹起,恐怖轰砸在大地上,化作更稀碎惨烈的肉泥残渣,无一幸免。
待狂风散去,张知哲、周嘉涟也缓缓现身于半空中,但却无不气息虚浮孱弱,脸色惨淡得吓人,身上就更满是狰狞伤痕,贯穿血肉白骨,鲜血将衣衫都染红,如今能够临空遁行,已全然是灵力和生道手段在硬撑着支撑。
至于二人体内的灵力,就更是匮乏到连炼化丹药都舍不得浪费的地步,只能艰难昂首吞下,这才恢复了些许,目光也随之望向那辽阔、却依旧兽影横行的苍茫。
虽然兽潮比之大战最初要减少了大半,但有那些大妖不断擒抓妖物,以充当战场炮灰,数量也依旧极其庞大。
反观郡国一方,虽然后方援助一直不曾断过,但体量终究有限,比不得辽阔七域,尤其是在兵卒、修士上面,数量就更是有限,一旦牺牲,短时间内就无法补盈。
也正因如此,打到现在地步,郡国援助力量也愈发微弱,只能将各地的守备军、留驻低修都抽调过来,以此形成防线力量。
但即便是这样,防线也被打得一退再退,在短短五个时辰内,就向后退了近百里,几乎就要退到南秋山脚下,这一范围内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田地产业,就更是毁于一旦。
“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会的,一定会的。”
二人再停歇了一些时间,旋即便向后方飞去,以此援助其他地界。
但还没有飞多远,就迎面遭遇了一股兽群,其中化基妖物都有四只,而二人状态本就极差,自是难以遁逃,直接就被兽潮牵制,再次陷入了激烈的厮杀之中。
而在妖兽的疯狂围狩下,二人处境也是愈发危急,不过短短片刻,就被压制得无法遁逃,只能以狂风暂庇身形,藏于其中应对兽潮的攻势,但心神也渐渐跌入谷底。
不过,就在二人将要绝望之际,却是有一道恐怖惊雷自天穹落下,瞬间镇杀大半妖物,更将其中一头化基妖物当场劈成了两半,焦尸四落。
“是叔祖!”
“镇魔司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异动,瞬间让二人面露喜色,昂首便望见浓郁如墨的劫云滚滚袭来,一道魁梧身影矗立其中,又是一记恐怖雷霆落下,再次劈死了不少妖物精怪,其余存在也是四散遁逃。
雷将自缓缓落下身形,沉声问道:“你们怎么样?防线现在如何?”
“回叔祖,我和夫君并无大碍,只是灵力消耗严重,长久没恢复而力竭,休整片刻便好。”
周嘉涟向前半步,却是微微一顿,旋即接着说道:“至于防线,虽然后退到了六十里外,却依旧坚守不破,挡妖魔于境外。”
身侧的张知哲自然知道妻子所言是为他着想,也是躬身作揖。
毕竟,虽然兽潮攻陷疆域,乃不可抗拒的结果,但不管怎么说,他、司徒白风这些守将都有失守罪责。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是败退后撤,却依旧坚守防线不沦,那还算是将功补过,不仅不要被罚,说不定还会因此被嘉奖;但要是防线被突破,导致后方疆域沦陷,那罪责可就大了,事后必定会被问责。
而这追责的可不仅是他,更包括张家在整个郡国的地位。
既受恩泽,自当承其重担。
听到这句话,雷将也是微微颔首。
如今同大昇部成功接壤,那周家、郡国的战略目的就已然达到;现在只要疆域不被切割,新拓地界不沦为孤地,那就算撤退几十里也无碍,反正都是些靠前的地域,回头等重新发展起来,再占回来便是。
“做得很好。”
“走,去其他防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