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碍?”
韩世岳瞬间出现在蛊修身侧,煌煌炽雷环绕周身,轰劈四周气机,威势恐怖凶绝,显然正是‘雷将’加庇其身。
而这瞬息功夫,蛊修在金边土元蛊的滋养下,伤势也已恢复无恙,气息更是都已稳定,挥了挥手表示无恙,眸光便望向那荡水泽深处。
“方才有存在袭击我的蛊虫,虽然感知不出道行,但从那威势范围来看,应当是化基境的存在。”
“原本其沉寂不醒,尚不为我所探,后来突然爆发,想必是蛊虫踏入了什么地界。”
说到这里,其顿了顿,灵念向韩世岳探去。
‘也可能是有宝物存在,这畜生在此庇守,以待成熟。’
听到这句话,韩世岳眸光生亮,只要是宝物,那就是机缘所在,说不定就能对义父求证玄丹提供助力。
再者,就算于雷道无用,那说不定也可以助其他人成道,或他,亦或周家族人,只要多一位玄丹真君,那就可以去斩杀雷道大妖,去雷霄域谋求机缘,怎地都能帮到雷将。
“那还等什么,如此妖物,岂能让它藏身暗处,为郡国日后祸乱!”
韩世岳说得大义凛然,身侧那相伴数十年的犬兽也跟着吠叫了起来,至于那些炼气修士,则为之生畏,却也施法庇身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这个先不急,容我再探探底细,免得还藏匿着什么。”
蛊修挥袖挡下跃跃欲试的韩世岳,随后便坐回原位,继续操控蛊虫向暗河其他地界探去,以排查其他凶险;更散布蛊虫,将方才被袭击的地界围了起来,以防那妖物遁走离去。
除此以外,还有传音符划掠天穹,向北边天际飞去。
周家作为一方仙族,内有诸多亲眷族胞,外也有郡国众多附庸,又不是什么单打独斗的孤狼,现在既然发现有妖物凶险存在,那自是呼亲唤人,并肩将其围杀了去,又何必独他一二人冒险。
与此同时,在荡水泽东侧的一方暗河深处,一道庞大黑影盘踞在昏暗无光的溶洞之中,仅仅只是显露在外的身躯就有两丈长,其上鳞片凛冽锋芒,大若面门,那一双墨黑兽眸更是凶煞冰冷,俨然是一头生息了不知多少年的暗渊凶蛟。
而在其四周暗流,则有不少蛊虫残肢断躯在飘荡、沉落,正是方才被瞬间镇灭的探测蛊虫。
虽然没有再感觉到视线窥望,但这凶蛟并未选择继续沉睡,而是不断巡视四周,恐怖妖威震荡暗河流域。
在其庞大身躯遮掩下,则生长着一朵灰黑莲花,其根系深扎于淤泥层岩之中,虽然叶茎分明,纹理清晰,但上下色彩却是同四周泥岩极其相近,远远望去,都会以为其乃是土石雕出来的饰品。
但若是仔细感知,便能感觉到四周的土泽之气正向其缓缓涌聚,促使那莲花缓慢绽放,从中孕育玄机,就是极其缓慢罢了。
而这正是二阶土道灵植秽明莲,其长于暗渊淤泥之中,以秽土污泽为养分,生长极其缓慢,哪怕是有外力补盈,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要是自然生长,更是长则上百年之久。
不过,其生长如此缓慢,功效自然也是极其强大。
所结莲花坚固无比,可作宝器炼制,其中的莲子虽坚似石珠,却也有清心明神之效,就是炼化服用起来,极其费力;至于深埋泥间的莲藕,则洁白无瑕,也即是秽明莲的‘明’之所在,其中蕴含极其浓郁纯粹的土道灵机,中性厚泽,乃土道修行上品。
这渊蛟守护在此,也正是因为此宝。
包括其能在这贫瘠无光的暗河之中,从一寻常水蛇,一步步成长到如今的暗渊凶蛟,雄霸一方,也皆是得益于这秽明莲。
噜噜噜。
暗流湍涌,激得溶洞暗石作响,而在环顾四周许久,没有感知到任何异动后,这凶蛟也重新盘踞回那狭窄地洞中,唯有墨黑眸子依旧望着远处。
‘难道是别的地方,有新的霸主崛起?’
地底暗河很大,蔓延相连方圆几百上千里,而它又不喜移动,整日就守着这秽明莲度日,所以对暗河情况晓得的并不多,只知道附近有两个同它实力差不多的霸主,一为巨鲶,一为黑水蟹。
现在这些怪异虫子摸索过来,偏偏气息还这么孱弱,怎地都像是新霸主崛起,所以派属下来打探各地的情况。
‘莫不成是想效仿龙君,一统地下暗河,那还真是不自量力……’
荡水大妖虽然已经陨落了几百年,湖中龙府、传承也被赵庭覆灭,但当时幸存下来的小妖却也有一些,世代相传下,荡水龙君之名自然也就被它们这些妖物记住,更是奉为传说。
虽然它对暗河所知不多,却也知道想要统一暗河,就必须达到龙君那样的,更别说上方的荡水泽。
那神秘霸主派遣的属下这么弱小,还毫无智慧可言,可想而知都实力应当不高,要不然就是奴役同它实力一样的存在了。
‘待石莲成熟,吾实力再进一步,就去会会那存在……’
想到这里,这凶蛟颤动庞大身躯,将那溶洞填充得满满当当,鳞片相抵成岩,远远望去就好似同岩壁相融为一体。
但下一刻,其却是陡然睁目,庞大兽眸死死凝望前方,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妄动,身躯更是开始疯狂颤栗。
在其面前,一道修长身影坦然自立,相貌端正威严,更有滚滚炽热自其体内迸发,震慑凶蛟气机,其手掌轻按在蛟兽头顶,以作恐怖威慑,正是执掌炽炎珠的周文燧。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别动。”
而在旁边,周文崇、周文偃和周景天三人已然出现在秽明莲面前,正细细打量着这宝物,思索如何将其无损移走。
雷将、韩世岳父子二人更是矗立在蛟龙首尾两端,避水挡流,威势汹涌,以作震慑。
除此以外,另有鳄龟、狼兽等化基灵兽拱卫四周,压得暗流都停歇不转。
蛟兽蜷缩颤栗着,感受四周迸发的强大气息,尤其是面前这散发炽焰的存在,心中生不起丝毫抵抗的念头,唯有惊悸回荡。
旋即,其便缓缓落下头颅,鳞片大张,放开防备,以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