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撑了撑眼帘，也不知看清了没，嘴角强弯起一抹弧度，自嘲般哑声道：“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慕鸾用力摇了摇头，坚定道：“不会的，你就是个混蛋，你就是个千古祸害，谁都会死，唯独你不会，不会的……”
“鸾鸾？鸾鸾……”
耳边传来一道道沉磁而轻柔的呼唤，下一瞬，慕鸾猛地睁开眼睛，嘴里还念念不忘说着，“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熟悉的嗓音，给人以镇定的力量。
慕鸾眨了眨眼，两滴晶莹的泪水便顺着她通红的眼角滚落。
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眼前血腥的画面一点点消散，最终只剩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君昭乌沉的眸中晕着一道道化开的波澜，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滚烫的泪，道：“不怕，就算有恶鬼，要抓也是先抓我……”
他话音一顿，便见小姑娘突然撑着床榻起身，猛地撞进他怀里，一把勾住他的脖颈紧紧抱着。
呜咽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君昭本能托住她纤薄的后背。
感受着怀里发颤的身体，心口只觉得像是被熔岩烫出一个窟窿般，瑟瑟发疼。
他突然有些后悔，这次把她带到汝南来，或许她和小时晏在一起，就不会被梦魇缠绕。
“君昭……”
“嗯。”
慕鸾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地唤他。
她唤他一句，君昭便紧跟着应她一声，手下抚着她的青丝，将人愈发搂紧了去。
“你别死，好不好……”
君昭刚要回应她，却不自觉顿了顿。
他微微偏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眸色晦暗，道：“梦见我了？”
慕鸾没开口回他，却突然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眸光顺着他探究的目光往下，落在她深色的腰封上。
君昭顺着她的目光，刚要垂眸看向自己，便见眼前的人儿伸手就来接自己的腰带，十分急切地扯着他的衣襟。
君昭任由她扒拉他衣袍，看她急的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他还顺势自己解开了腰带。
腰带一松，衣襟口便松松散散开，慕鸾就像一土匪汉子一般，一把就将他的衣袍挎到臂弯处，继而仔仔细细盯着他胸前的皮肤看。
君昭皮肤不似一般男子那般泛着健康的小麦色，而是十分白皙。
正是因为如此，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所留下的疤痕便显得格外清晰。
慕鸾像是在他身上找寻着什么一般，神态紧张又认真。
见他胸口没有那些可怖的伤口，她又推了推他的肩，朝他身后搜寻了一遍。
君昭就像是她手里的一件乖巧听话的玩偶般，任由她四下打量着。
等到小姑娘重新在他跟前坐下，重重松了一口气，他才缓缓开口道：“鸾鸾莫不是借着梦魇的由头，故意占我便宜。”
慕鸾眼睫上的泪珠还湿淋淋挂着，闻言，有片刻的愣神。
她这才发现君昭被她扒拉的似乎有些破碎了。
平日里，他穿着宽松的衣袍，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股慵懒闲散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