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初的大学，无论是学校的生活，还是老师同学，林语都忘的差不多了。
如果现在有一个当初的同班同学站在她面前，她也绝对认不出来。
实际上，有关当初大学的记忆，本来就比较少。
那时候她忙着建立巩固Guardian，大部分课程都是让林渊帮忙记录，后续再传输给她。
因为太过忙碌的关系，林语并没有和同学打好关系的想法。而林渊，本就不喜与人交际，自然也就没有和同学发展友谊。
尽管后来布瑞斯几人独挑大梁，让她回去好好学习，她也是专心于学业，避免期末挂科重修。
至于宿舍……她图方便压根就没住宿舍，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住。
林语的初次大学生活，可以说是平淡乏味，一点也没有大学的样子。
从回忆中挣脱，手机屏幕里是群聊的聊天界面。
林语从第一条消息慢慢往下划，开始时，她还特意看了眼上一条信息的时间，已经是三、四年前毕业的时候。
消息有几百条，她没时间一点点看完，随便划拉着看过重点后，犹豫起来。
同学们想要进行一次久别重逢的同学聚会，班长手动艾特了所有人，其中自然包括林语。
看着那些陌生的名字，林语怎么也想不出他们的模样。
这场同学聚会，要去吗？
如果去的话，大概会浪费时间导致事务堆积吧。反正刚好她也和同学不熟，要不当没看见好了。
林语攥着手机，屏幕始终没有暗下来，直到回到1城区的家，屏幕微弱的光点亮漆黑的屋子。
她靠在墙上，疲惫压迫着她的神经和身体，即使人还没躺下，也快要睡着了。
她最终还是发出了自己的回复。
——1。
一晚上而已，去看看，就当做是与那些记忆告别。
强撑着换上睡衣，简单洗漱后，林语扑倒在床上。她扯过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的身体，偏着头还想再看看消息，可眼皮已经不听她使唤，沉沉闭上。
同学聚会在三天后的周末，地点并不在1城区，而是在当初的大学附近的一个酒店。
这三天来，大概是伏纳德被希佩唠叨烦了，帮林语分担了一小部分。尽管他分担走的并不多，但也让林语得到了更多的休息时间，这才让今天的她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虽说现在的她不用休息，但在精神方面可做不到时刻保持巅峰状态。看上一整天的文件，任谁都会疲惫的不行。
站在包厢前，林语已经能听到里面的聊天声，很热闹。
礼貌性地敲过门，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交谈声在她出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林语半张着嘴，可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晚上好。”
班长站起身解围：“是林语啊，快坐，还有几个人没来，得麻烦再等会。”
林语点点头，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像以前那样充当透明人。
剩下几人很快到齐，同学聚会更热闹起来，但林语身边依然冷冷清清。
酒足饭饱后，不可避免地聊起近况来。
林语静静地听着，幸运的是话题也并没有向她倾斜。
当她开始思考要不要离开时，有人却突然提到了她。
“林语现在和以前变化好大啊，我第一眼都差点没认出来。”
林语抬眼望向说话那人，她感觉自己和以前相比，只是发色和瞳色变了，不至于说认不出的程度。
本以为会有人反驳，却没想到赞同这个说法的人很多，占了大半。
“对啊，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谁走错了。”
“和以前比起来，像是两个人。”
听着同学们的讨论，林语忽地想起，他们说的大概是林渊变成的自己，那他们口中说的不像，倒也能理解。
“唔……只是发色和瞳色变化有点大，其他地方还是能看出以前的模样。”班长突然开口，似是分析起来，“我感觉最大的变化，应该是气质吧。”
听到这，林语有些好奇，林渊在他们眼中是什么样？
“我以前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子？”
林语突然地开口，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看着同学们惊讶的模样，她又问：“怎么了？怎么这么震惊？”
“那个……”有人弱弱开口，“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参与我们的聊天。”
林语愣怔一下，但这和她印象里的没多大出入，很快就恢复过来。
班长猛地站起身，探着前半截身子仔细观察林语。
“嗯……以前的你，该怎么形容呢？”她苦思冥想，试图尽可能细节的描述出她眼中以前的林语。
“以前的你感觉对什么都无所谓，像是什么东西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但是很奇怪，总会感觉你有一个很清晰的目标，明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以前…是这样子吗？”林语开始思考，那时候的林渊有什么目标。
班长继续道：“是啊，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每次期末，就会来找我问题。每次和你讲完题，以为我和你关系近了一点，结果发现，你还是和问题之前一样，面对我就像是面对陌生人，太伤心了。”
说着，班长还捂住心口，做出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
这下子，林语彻底愣了。
班长说的话里，明确说了时间。一般期末的时候，都是她本人在学校恶补这学期的知识，所以班长所说的根本就不是林渊。
关于找班长讲题这事，似乎是有一点模糊的记忆。
“哇，那时候每次你来问题，我的心情都是过山车，跌宕起伏。上一秒觉得你和我有了友谊，才兴奋不到一秒，就发现我们还是陌生人，只不过是从没问过题的陌生人变成了问过题的陌生人。”
班长讲的越多，那些记忆就变得越清晰。
林语抱歉道：“不好意思，那时候我急着刷题，没太注意……”
捂着心口的班长放下手，用那双澄澈的眼眸看着林语：“没关系啊，能理解。毕竟爱学习的人不少，不喜欢社交的人也不少，两者都不喜欢的人，那这个世界上更不少啦。所以林语，没关系的，我们从来没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