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跟我一样,被打的鼻青脸肿。
听了苏卡莱姆这话,响哥只是动了动眼珠子,瞟了苏卡莱姆一眼。
那眼神看不出什么波澜,却已经是动了杀机。
这个距离,李响能在几秒时间里,空手将对方杀死。
只是,他不会这么做。
没有我的命令,他是不会动手的。
而眼下我晓静姨也在这,苏卡莱姆知道,我们不敢乱来,不然晓静姨同样走不出去。
“姨……不能啊。”我小声央求道。
晓静姨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语气严肃问道:“你是要他们,还是要你的腿?”
“我……我要他们……”
肖喜凤连连朝我摇头,低声劝道:“不,阿山,你千万别这样。”
晓静姨眼睛微微一闭,长出一口气,捏了捏拳头,忽的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苏卡莱姆。
“司令,杀了他们,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不如来点实际的吧。
都到了您这个段位了。
难不成,还要意气用事?
他们死了,您只是出了口气而已,什么都得不到,铁义也不会复活。
您再提一个其他要求吧。”
晓静姨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一而再再而三。
老让苏卡莱姆让步,就显得有些欺负人了。
出来混,大家都要面子的嘛。
苏卡莱姆轻哼一声,拿起雪茄抽上,看着一侧的窗户出神少许,眼神中掠过丝丝伤感。
“女士,那可是我亲生儿子。
自小没了母亲,很是可怜。
平时我都舍不得打骂。
可你这外甥倒好。
直接就把铁义给打死了。
还是为了个没啥身份的女人?
这口气,你叫我怎么咽的下去?
废他一条腿,完全是看在你面子上。
要不然的话,他们三个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你说不能伤他,我也同意。
结果我杀这两个人,你还要护着。
女士……
真的要为了这事,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吗?”
苏卡莱姆也开始威逼了。
两样必须选一个。
要么砍我的腿,要么李响和喜凤死。
晓静姨被他问的一时无语,两手交叉抱在身前,呈现防御保守姿态。
此情此景,我已经无法不开口了,晓静姨已经为我扛了太多。
“人是我杀的。
要清算,就来清算我吧。”
晓静姨急急的朝我使眼色,示意我别说话。
我给她一个温和的眼神,平静的朝她浅笑,继而看向苏卡莱姆道:“司令。
之前您帮过我的忙。
当时我也不知道,铁义就是您的儿子。
我打死铁义,并非冲您。
当时,他正在对我好友肖喜凤作恶。
喜凤姐对我有过恩。
我不可能看着她被人凌辱而坐视不管。”
苏卡莱姆嘴角微扯,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晓静姨:“就算他有错在先。
有错是该罚,但轮不到你个流氓头子来罚我儿子。
要不是他错在先,苏坤连长接到的命令,就不是去执法队把你人带回来,而是把你的头带回来。
再说了,铁义有错,你也应该给人一个机会吧?
怎么就一棍子把人打死了?
你就不能打他的腿吗?
不是一样可以帮你朋友解围?
人死了,可就没有机会再复活了。
这事儿你既然敢做,你就要敢当。
自己废了这条腿。
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现在能跟我说话,是因为你有个好阿姨。
躲在女人背后,算不得什么爷们儿。
我已经给了你天大的体面。
你本应该死。
不要消磨我的耐心。”
我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神色坚毅的回道:“您说的没错。
司令是个识大体,讲道理的人。
事情我做了,我担着。
我本可以不杀他。
只是……
这铁义不单是羞辱意图强迫我好友。
他还多次羞辱我已故的母亲。”
说着我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地,掷地有声道:“他当着众人的面,骑着我的好友,同时辱骂我的母亲,辱骂我的家人。
这是我不能原谅的!
我必须杀他!
我当时考虑不了那么多。
在我考虑所有因素之前,首先,我是我妈的儿子。
你不就要一条腿吗?”
我把脚踩在茶几上:“来,给你!
叫你的士兵进来,朝这打几枪。
但话要说清楚。
这腿给你了,事情就了了,不要妄图要挟我姨姨什么。
也不要说什么看我姨姨面子之类的。
我不想成为我家人的负担,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你要是觉得,一条腿不够。
那你就朝这打!”
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声音很大,口水都喷出来一些。
晓静姨要站起来,制止我,不让我继续说。
我一手拦住了她。
苏卡莱姆眼神有些惊讶,侧头望了我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李响沉声道:“司令。
今天山哥要是有事。
他的兄弟,他的家人,会散尽家产,将来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追杀你全家。
势必要屠光你一家27口。
你是了不起。
你牛逼。
但是你也会老。
你当不了一辈子司令。
你的小孩,总有落单的时候。
光明正大的干,我们一点胜算没有。
放冷枪,定能杀你几个。
搞正规对抗,我们绝不是你对手。
但是搞破坏,你未必有我们专业。
山哥上亿身家撒下去,多的是死士愿意卖命。
就算不靠这些人,社团几百好兄弟,分布各地,你杀的完吗?
你睡的着吗?”
话音落下,李响脚往前一伸,抬起脚用力一拍,一脚拍中茶几上用来开普洱茶的一把茶刀。
茶刀受力往上飞。
李响手一伸就接住了,嗖的一声,将手中茶刀甩飞出去。
砰!
那茶刀,整个的插进了办公桌上的一个实心地球仪。
力道可见一斑。
苏卡莱姆脸色一动,眼底里掠过丝丝慌张,但是很快平复下来。
“女士,你看,这都要挟到我头上来了。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看来,今天不除掉此三人都不行了。”
晓静姨脸色阴沉:“林修贤那些船,你不想收过路费了?
你真杀了我外甥,就算不跟我交代,你又怎么跟华国的文龙交代?
你就不怕,我也拼尽全力,跟你拼上一拼?
真当我林晓静,是个软柿子啊!
你这位置,也是说没就能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