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夏日很闷热,紫薇堂内做了风水阵,非常凉爽宜人。
夜里,李雨微正在教儿子辨认梦魇符与安神符的区别。
门外忽然传来窸窣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门板。
\"师父,是野猫吗?\"念念侧耳听着。
李雨微眉头微蹙:\"去开门。\"
门闩刚拉开,一个黑影就踉跄着跌进来。
那是个干瘦的老者,衣衫褴褛,头上紧紧裹着块脏污的头巾。
而他的脸布满纵横交错的抓痕,新旧伤叠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原本面貌,看着非常骇人
\"大师...救命...\"
老者瘫倒在地,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听清楚。
\"七年了,它们夜夜都来找我,从无一日休止。\"
念念倒吸一口凉气。
老者的头巾缝隙里,隐约可见溃烂的皮肉,散发出诡异的腐臭味。
李雨微点燃三炷安魂香,青烟却绕着老者打转,迟迟不肯近身。
\"说说吧,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她示意念念取来药箱,\"头上的伤又怎么来的?\"
老者颤抖着解开头巾。
念念忍不住捂嘴后退,那头上根本没有头发,只有一层干瘪发黑的皮囊紧贴着头骨,皮上布满针脚般的缝合痕迹,像是...像是把什么动物的皮生生缝在了人头上!
\"是...是猫皮,\"老者涕泪横流,\"七年前我患了头痛病,每每吹了冷风便痛得满地打滚,有个游方道士说用黑猫皮裹头可治,我信了。\"
他断断续续交代了那段往事。
当年那道士让他活剥了一只黑猫,趁皮还热乎时裹在头上,用特制的药线缝合。
道士信誓旦旦说熬过七年,猫皮就能与人皮长在一处,头痛永不再犯。
\"可第七年到了,头痛更厉害了。\"
老者疯狂抓挠着头皮,\"那些猫夜夜入梦讨要皮囊...醒来看见满屋野猫盯着我。\"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窗外突然响起凄厉的猫叫。
密密麻麻的绿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少说有上百只!
李雨微突然用银针刺破老者头皮,取出一滴黑血滴入清水。
血滴入水竟不散开,反而凝成个小猫形状!
\"不是普通猫皮。\"她冷笑,\"那道士用你养'猫魇'呢,但就冲你敢活剥,这罪都该受!\"
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但她没有置之不理。
她让老者躺下,取来七盏油灯布成北斗阵。
灯刚点亮,老者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四肢着地如猫般弓起背!
\"念念,按住他!\"
念念连忙上前,却被老者一爪扫开。
眼看他要扑向灯阵,李雨微甩出铜钱手串,正中老者眉心。老者惨叫一声,头顶猫皮突然裂开道口子,一只黑猫虚影从中钻出!
\"还想逃?\"李雨微剑指一点,七盏油灯火焰暴涨,结成火网困住猫影。
猫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竟开口说人话:\"道士骗我!说好借人身修行七年就可化形的!\"
念念惊得目瞪口呆。
李雨微却似早有所料:\"那道士用你性命炼化猫魇,七年期满就要取你魂魄炼邪术。你们一人一毛全上当了!\"
老者突然僵住,浑浊的眼里闪过惊恐。
就在这时,窗外野猫发疯般撞向门窗!
木窗哗啦碎裂,无数野猫涌进屋来。
李雨微不慌不忙抛出一把糯米,野猫触到糯米即惨叫化烟。
\"念念,取雄黄酒来!\"
念念急忙从药柜取来酒坛。
李雨微将酒泼向猫影,猫影顿时发出凄厉哀嚎,身形渐渐消散。
\"不!\"老者突然扑向猫影,\"你们把我的头痛带走啊!\"
可惜,太迟了,他也顿时晕了过去。
老者晕厥在地,那猫影却在雄黄酒中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啸,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凝聚成形,化作一只通体漆黑、眼冒绿光的妖猫!
\"七年怨气,岂是雄黄可破!\"猫影口吐人言,声音怨毒,\"这老贼活剥我皮,道士抽我魂炼法,今日便要你们统统偿命!\"
它猛地扑向昏迷的老者,利爪直掏心窝!
\"放肆!\"李雨微早有防备,铜钱手串化作金光屏障挡在老者身前。
猫影撞上金光,发出\"嗤嗤\"灼烧声,却丝毫不退,反而张口吐出一股黑烟。
黑烟所过之处,家具迅速腐朽,连青砖地面都泛起白沫。
念念急忙后退,仍被一丝黑烟擦过手背,顿时皮开肉绽!
\"师父!这烟有毒!\"
李雨微面色凝重,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符:\"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毒不侵!\"
血符亮起金光,将黑烟逼退三尺。
她趁机对念念喝道:\"你用八卦镜对付它!\"
念念强忍疼痛,立即取来一面古铜八卦镜,咬破舌尖喷出口精血在镜面上。
\"乾象天灵,坤德地宁;离明火耀,坎润水清,破!\"
八卦镜骤然射出刺目白光,如烈阳融雪,黑烟瞬间消散。
猫影发出痛苦哀嚎,身形开始扭曲模糊。
\"不!我不甘心!\"猫影疯狂挣扎,\"那道士骗我修行,这老贼剥我皮囊,你们为何只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