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娘愕然,“原来如此...大师,救救我们啊,求您救救我们!”
她疯狂磕头,“您若不救,我们没活路了啊。”
李雨微摇头,“若是做了错事,都能找玄术师补救,天理何在?你们唯有自救。”
蒋大娘听到了一线希望,猛然抬头,“怎...怎么自救?大师,您指一条明路,我都照做!”
李雨微叹息一声,“你们要做的是赎罪,已死去的,诚心烧纸做法超度。活着的,尽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取得他们的原谅。重要的是,该伏法的就去伏法...受害那妇人的怨气消了,你儿子就不用受罪了。”
蒋大娘终于是听懂了,悔恨不已。
夏荷送客回来后,疑惑问道,“师父,受害者怨气消了,那蒋虎就能醒来吗?”
李雨微收起算筹,淡漠摇头,“我只说不用受罪了,没说他会醒来。天理循环,因果相报,老蒋做了那样的事,还想恢复从前的好日子么?怎么可能?”
夏荷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恶人若是有好报,谁还能坚守律法和道德?
两日后清晨,李雨微站在洛城城隍庙前的石碑旁。晨
雾未散,石碑上的铭文若隐若现。
她指尖轻抚过石碑底部一道不起眼的刻痕,那是三道波浪纹中夹着一枚铜钱图案,正是江湖术士间联络的暗记。
\"果然来过这里。\"她喃喃自语。
前日柳云汐的猩红嫁衣焚毁后,李雨微特意去柳府查问那妖道的线索。
柳夫人支支吾吾,最后才吐露妖道自称\"玄阴子\",常在城隍庙后巷活动。
此刻石碑上的暗记还很新鲜,刻痕里的石粉都没被雨水冲净。
\"这位姑娘,可是在寻人?\"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雨微转身,见是个卖香烛的老妪,佝偻着背,带着笑意,眼眸底下却闪着精光。
\"婆婆知道这道印记的来历?\"李雨微故意露出腕间铜钱手串。
老妪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前日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也在看这记号。往西去了,他在收'阴年阴月生的童女'...\"
她意味深长的地打量了李雨微,压低声音道,\"老婆子多句嘴,那人身上有股子坟土味,只怕不是好东西。\"
李雨微瞳孔微缩。
青铜面具、收童女,必是那妖道无疑!
她摸出三枚铜钱塞给老妪:\"可还说了什么?\"
\"像是提过...黑水村?\"老妪攥紧铜钱,\"对了!他腰间挂着个紫葫芦,一晃就听见小孩哭...\"
“多谢婆婆!”
话音未落,李雨微已消失在晨雾中。
黑水村在洛城西百里外,因村口一潭终年黝黑的水塘得名。
李雨微赶到时已近午时,村中却寂静得反常。
本该炊烟袅袅的时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老丈,村里可来了戴青铜面具的术士?\"她拦住一个挑水的老汉。
老汉水桶\"咣当\"落地,脸色煞白:\"小娘子找他作甚?那妖人抓了村长家闺女,正在祠堂做法...\"
他说话间惊恐地望向村中央。
李雨微顺着他视线看去,祠堂方向升起一缕诡异的紫烟,在空中凝成骷髅形状。
她二话不说,拔腿就往祠堂奔去。
刚到祠堂院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翻墙而入,只见院中摆着七盏油灯,组成北斗形状。
灯阵中央,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正掐着个八九岁女童的脖子,另一手持青铜匕首,眼看就要刺下!
\"住手!\"
李雨微一声厉喝,三枚铜钱破空而出。
妖道猝不及防,匕首被\"铛\"地打飞。
女童趁机挣脱,哭喊着跑开。
\"玄阴子?\"李雨微冷眼看着妖道,\"用童女血养法器,好大的胆子!\"
妖道缓缓转身,青铜面具下传出沙哑笑声:\"我当是谁,原来是破了红鸾煞的李大家。\"
他突然掀开黑袍,露出腰间七个紫葫芦,\"可惜晚了一步,我已集齐六阴童女的血,只差最后一个了...\"
葫芦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竟真的传出婴儿啼哭!
李雨微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葫芦,分明是七个被秘法缩小的孩童头颅!
\"孽障!\"
李雨微怒极,袖中黄符如雪片飞出。
妖道却早有防备,黑袍一抖,漫天黄符竟自燃起来!
\"李大家何必动怒?\"妖道阴笑着退到灯阵中央,\"既然你寻来,岂能不好好招待?\"
他猛地跺脚,七盏油灯火焰暴涨,竟化作七条火蛇朝李雨微扑来!
同时地面裂开,数具白骨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围拢。
围观的村民吓得纷纷跑了出去,不敢多看一眼。
李雨微咬破指尖,凌空画出血符:\"天地正气,破!\"
血符炸开金光,火蛇白骨瞬间灰飞烟灭。
但妖道已趁机掐诀念咒,祠堂地面突然渗出黑水,眨眼漫过脚踝。
李雨微顿觉双腿如陷泥沼,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