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姜无渊还是耐不住阮空吟的软磨硬泡，把东西收下了。
这两样东西说不上谁的价值更高，不过友情更重。
“我之前原本打算向北逃离，因为那边是北域，朝凤阁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但是后来，我发现北边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着整座秘境，似乎是秘境的边界区域。”
阮空吟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倒豆子一般的说给姜无渊听。
“也就是说，这个秘境的范围是有界限的。”
“确实如此，而且我也看到了深渊爆发的时刻。如此说来，这里应该就是截取了当年大陆深渊附近的一小片地方而已。”
真正的百万年的大陆极为辽阔，城池之多犹如漫天繁星。
比现实世界中的蓝星还要大上不少。
这是因为当初那最后一战直接崩坏了一大片陆地，导致整片大陆分崩离析。
但蓝星的版图日益扩充，估计天道也在逐渐修复。
“还没恭喜学长突破武皇。”姜无渊认真道。
“跟你的修炼速度比起来，不值一提。”阮空吟倒是没什么骄傲的情绪。
他很清楚自身的潜力上限在哪儿，耗费将近半年的时间从武王巅峰突破到武皇，并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阮空吟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继续修炼。”姜无渊没有犹豫。
这个世界已经被他了解的差不多了，资源之类的东西也取得了不少。
如今这里对于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减少外界的修炼时间。
毕竟一年相当于外界的一个月。
等离开秘境之后，大一的上学期也就要到期末了。
他还记得师父的邀请。
从师父那边学习完毕，以他的实力就可以准备去往真正的战场。
时间紧迫，他想尽快突破武皇，这样去往深渊战场也更有保障。
姜无渊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阮空吟。
阮空吟认真听着：“之后就不去战天学府上课了吗？”
姜无渊想到学府的战天塔和燃血楼，心中十分不舍，于是摇摇头：“会回去，但战大部分时间应该会待在战场那边。”
他这一生，无论是为了继承父母的遗愿，还是为了守护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都将奉献于战场。
即便是死，也绝不后悔。
阮空吟笑了，他欣赏姜无渊的决心，也感慨这位刚满十八岁不久的少年所为之付出的努力：“作为朋友，我只能祝你一切顺利。”
姜无渊点点头，算是应了。
阮空吟也开始思考起自己之后的计划。
他是2S天赋的拥有者，在人类中，同样是顶尖的存在。
这一点从他的实力也可看出一二。
武王后期的实力便可战武皇中期强者，虽然不如姜无渊，但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阮空吟想，他也是时候上战场了。
之前总想着跟学长们一样，大三结束后，大四就会被学府自动分配去前线实战。
但那终究晚了一些。
他离开家族，不就是为了去往前线吗？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退缩不前。
“你一会儿准备去哪里修炼？”阮空吟问道。
姜无渊沉吟片刻：“不知为何这里的灵气浓度比外界低一些，要是正常的修炼速度会比较慢。
我要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布置聚灵阵法，来保证修炼的速度。”
“介意再多带上一个人吗？”
姜无渊抬眸看着阮空吟的笑脸。
“不介意。”
——
繁花城的花期正是当下。
满城五颜六色的花瓣纷飞，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迷人的花香。
不浓郁，但很好闻。
阮空吟带着姜无渊在繁花城里转了转，美其名曰闭关前的放松，姜无渊默认了。
应季的鲜花糕点和饭食，都吃了一遍。
味道有些甜腻，不过胜在新鲜。
还有插花之类的艺术项目，该说不说，阮家确实是有浓厚的艺术气息在身上的，阮空吟插出来的花就格外好看。
沐浴在市井的烟火气中，姜无渊的心渐渐静下来。
耳边传来的青年和少女嬉笑声，婉转清脆的吆喝，还有眼前漫天的花瓣飞舞飘扬，绰约风姿，隐隐遮住了天边日光。
他曾说过，他愿为世间一切美好而感到震撼。
无论是壮阔的长河落日，亦或是街边袅袅升起的炊烟。
世间酸甜苦辣各种滋味，皆蕴含其中。
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姜无渊静静的站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猛烈跳动了一下。
或许叫心脏也不是很准确。
因为跳动的是他的剑心。
等阮空吟放在手中的花束转头时，就见姜无渊的双目已然失神。
他有些惊讶，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刚要上前把人叫醒，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摁住肩膀。
力道之大，让阮空吟无法动弹分毫。
紧接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打扰他，他在顿悟。”
阮空吟立刻安静下来，只是心中还有些警惕，并且好奇这位大能的身份。
总不能是念至尊也跟着进来了吧？
好像不太可能。
阮空吟的疑惑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姜无渊此刻已经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剑心鼓动的刹那，来自剑心通明的天赋不断冲刷着他的神魂。
大道三千，囊括世间所有。
姜无渊缓缓召出吞星握在手中。
他似是对于自己的所在之处还有些印象，知道这里人多，所以一跃而起，从天上飞走了。
阮空吟感觉肩膀上的力道变轻了许多，立刻飞身跟上姜无渊的脚步。
只是远远坠在后面，免得上前打扰。
半晌，姜无渊停在了一处城外的空旷僻静之地。
浑身的剑意在这一刻攀至巅峰。
他猛然睁开双眼，一缕金芒从眼底闪过。
而后慢慢斩出了手中的剑。
刹那间，天地能量汇聚，涌现出一道绚丽的霞光。
这一剑，如看遍湖海，历遍群山，穿过闹市，最后又隐于归处。
“人间。”
少年目光灼灼，像是把璀璨的星空纳入眼中。
锋利的剑意划破长空，然而却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动。
阮空吟有些茫然的看着，眼角不知不觉突然流下一滴泪来。
好像曾经为之困惑的事也如过眼云烟一般随风消散。
............
空中，两位半步帝君的强者并肩而立。
“斩心之剑啊。”君如钰感慨的笑了笑。
修行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财侣法地，身外之物确实十分重要。
但对于自身而言，心境才是最重要的，连修为都要次之。
如果姜无渊能听到君如钰心中的感慨，就会发现凤章前辈说过同样的话。
修炼先修心，世间修行一直如此。
“不止如此。”相比于君如钰对于剑道的一知半解，寻芜历遍时间长河，所能了解的事则更多一些，“还能让人失去意志。”
这全要看姜无渊对于接这一剑之人抱有什么样的想法。
是帮助他斩去心中的烦思，还是直接斩断他的全部意志。
若是前者，自然是助人更上一层楼。
若是后者，那人基本也就算是废了一大半。
“听你这么一说，这小子就更恐怖了。”君如钰啧啧称奇，“以后打架的时候先给异族来这么一剑，那异族不就直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寻芜听他这么一形容，笑着勾勾唇角：“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还要看他具体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