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洛点头道：“祖父说得是，有下就有上的，符云放是代替了黄归，而曲大将军则是取代了程家，程家是皇后的母家，而曲家是昭妃娘娘的母家。”
萧佑咽下口水，抬头望向萧天洛：“陛下为何如此？”
“恐怕是要放弃皇后一脉了。”萧天洛说道：“皇后膝下还有两子，二皇子与五皇子，但都不及四皇子风头盛，不过，这次赐菜并没有安北侯府，也算是敲打了。”
“过犹不及！老夫从前就与安北侯讲过，可惜他听不进去，也罢，如此也能让他清醒。”
萧天洛笑而不语，这人的野心都被养大了，谈何清醒。
不过这次宣武侯府真是出息了，一口气得了三道菜，与高相看齐，待消息传开不得了了。
这三道菜里起码有两道是托了萧佑的福，老子疼儿子，天经地义。
萧佑的心是有如冰火两重天，一边是羡慕姐姐可以光明正大地承欢膝下，一边是接收到了皇帝父亲的关切，这是他来到都城的第一个新年。
次日一早，侯府门前发现了一个锦盒，上面写着萧天洛的名讳，家丁便送到萧天洛处。
打开锦盒，还有一封信，信上交代了这次锦盒里的物件，一些孤本，还有珍珠。
珍珠装满了两个盒子，这一看就知道是一分为二，东西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
压在盒底的是一方砚，这砚名为龙尾，也是三皇子曾经收买进士所用的名砚，造价不菲，就因为其造价让三皇子那次做了无用功。
这一看孤本与砚就是送给萧佑的，而这两盒子珍珠，是给圣懿公主与祝久儿的。
今日圣懿公主要去宫里，夜间才来，祝久儿将东西转送到她手上，顺便扯了个谎：“难不成你母亲已经知道你要来侯府居住，居然送了礼来。”
圣懿公主立马堆上了笑容：“不愧是母妃，果然厉害，许是父皇透露的消息。”
收起那盒珍珠，圣懿公主并不知晓还有别的东西，那些已经交到萧佑手上。
“今日入宫真是痛快，你是不知道皇后被气得病情都加重了，贤妃的脸色也不好看，倒是丽贵妃悠哉悠哉的，反正从来轮不到她的母家，但贤妃也是料错了。”
“估计以为安北侯府现在如日中天，父皇多少要给个面子，结果是半点情面没给。”
“昨夜还不知详情，父皇也不是当着她们的面安排，今日全得到消息了，你们侯府现在可是大风光，能与高相比肩，都说是你们出使大齐的原因。”
“你直接说是因为萧天洛就好了，我们夫妻一体，我倒不至于会嫉妒他。”
圣懿公主莞然一笑，掐了一把祝久儿水灵灵的脸蛋：“这大冬天的你怎么皮肤还是这么好，不是说大齐的风厉害，总是吹人老？”
“你少转移话题。”祝久儿嗔道：“你昨夜怎么会去曲大将军府，看望你的外祖家？”
“两位老人家一直有心结，本来一直住在乡下，将军府都空置好久，仅有仆人看守打理，也不知道为何他们突然返回，还是父皇通知的本宫，本宫自然要去探望。”
“从宫宴上离开也是任性一把，不想给皇后脸面，也是父皇应允的，本宫只说一句太久没有探望外祖父与外祖母，谁敢说句本宫的不是。”
话是如此，公主与外家也是公主与臣的关系，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尤其她并非嫡公主。
皇后本来就身体不好，先被圣懿公主半道离席气得不轻，之后得知程府一无所有，待打听到得了赐菜的六家，一口气憋在那里下不去，大清早地就险些昏厥。
也是难为太医院值班的太医，胆颤心惊地去给皇后问诊。
夫妻二人从只言片语中得到不少信息，比如曲大将军夫妇二人是突然回都城，可皇帝若是不知他们返回，如何会赐菜？可见皇帝早就知晓，甚至二老是他召回。
看来皇帝是在替萧佑铺路，亲外祖家比谁家都适合。
圣懿公主被完全蒙在鼓里，只是抱着盒子正瞅着里面的珍珠，将其中一颗最大最圆的挑出来，双眼发亮：“真是比贡品还要好。”
福灵心至，萧天洛的心被撕拉了一块，所以，昭妃娘娘出宫后毅然成了皇商家族的成员，改头换面后真的只是为了自由，而不是为了肚子里的那块肉？
娘的，这天底下哪来的这么多聪明人啊！
要成任何事业都离不开银子，看看这两盒珍珠，现在的昭妃娘娘是完全不缺金少银。
且不知道是否能富可敌国，皇帝这是放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美人鱼！
“你母亲送来的这些价值连城，侯府还收你什么银子，你就省省吧。”祝久儿打趣道：“说不定你母亲就是想着用珍珠抵银子呢，侯府就收了。”
“一码归一码，岂能混淆。”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我们自然不能辜负伯母的心意。”
圣懿公主挑挑眉，想到昨夜的情景，不禁叹口气：“外祖母与外祖母虽然回来了，但他们对父皇的成见依旧，想要修复关系谈何容易。”
“他们可知晓你母亲还活着？”萧天洛走进来，拿着托盘，上面摆着各种坚果。
“如今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松口。”圣懿公主道：“但母亲险些丧命也是真的。”
萧天洛其实有个猜想，两老回来可能不会再离开，或许皇帝已经与他们交代了真相。
若两老知道女儿死里逃生还生下了皇子，这皇子如今被接回来，他们如何能在乡下安心种地，自然要回来，就算不能马上认亲，也能待在同一片天空下为他保驾护航。
想到昨夜的赐菜，还有那丧失资格的黄家，萧天洛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手指捻动不止。
他们在后院躲清静，守门的家丁是收了一封又一封的拜帖，全是新年想要过来拜年的。
原因其实明了，皇帝对侯府圣眷正浓，谁还不知道抱个大腿，拉近下关系。
从前只与安王府与国公府近些的侯府，现在倒是朋友一大堆。
老侯爷也是看得穿了，真心者寥寥，假意者成堆，
他从中挑了一些给了明确的回复，剩下的全部付之一炬，懒得搭理，剩下的那些里，他拉着夫人又看了看，包括萧佑陪读的家长，谢兰亭，还有一位重要来客——曲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