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航盯着tt投影在视网膜上的荒诞故事，嘴角抽搐：“这什么烂剧情......”
『续集更精彩！』tt兴奋地调出下一段文字『《霸道博士爱上我2：南极之恋》——』
“tt！闭嘴！”星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许念！那是我十岁时瞎写的！
『但弗雷姆先生给了五星好评呢！』tt促狭地说『还特意打印出来贴在冰箱上——』
“啊啊啊！”星诺捂住耳朵“我要格式化你！一定！”
杨易航看着这个前一秒还沉浸在沉重回忆中，下一秒就炸毛跳脚的女孩，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按住星诺的肩膀：“冷静点，没人会当真。”
星诺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真的？”
“真的。”杨易航点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博士后来怎么样了。”
星诺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她走到观景台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上的倒影：“博士被卖去了皮勒尔斯......”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那里正在打仗……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杨易航心头一震——凯特琳的故乡。
“你不恨他吗？把你当成实验品......”
星诺的手指停在后颈的疤痕上：“有时候会。”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形印记“看，这是第七次注射留下的。我当时烧到42度，差点死掉。”
杨易航倒吸一口冷气。那个印记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像是皮肤下埋着什么发光体。
“博士守了我三天三夜。”星诺轻声说“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给我擦汗，最后因为忘记吃饭趴在床边晕倒了。”她拉好衣领“疯子也有温柔的时候。”
夜风从敞开的穹顶灌进来，吹散了星诺的尾音。杨易航突然很想抱抱这个矛盾的女孩——她恨博士的残忍，却又怀念那一点稀薄的温暖。
“星诺。”杨易航斟酌着词句“如果博士知道你要登顶巴别塔......”
“他会说‘终于等到这一天’。”星诺模仿着冷淡的语调，随即又垮下肩膀“然后偷偷往我口袋里塞颗糖。”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星辰酒店的结构图被一份档案取代。杨易航眯起眼睛——那是一份泛黄的手写笔记，页眉标注着“红雀项目：第72次神经适配测试”。
“tt！”星诺厉声喝道“立刻关闭共享！”
『但是他想了解博士——』
“我说关闭！”
投影消失了。星诺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握成拳：“不准......不准随便翻我的记忆......”
杨易航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控的样子。tt似乎也吓到了，电子音变得小心翼翼：『对不起嘛......』
“我们回去吧。”星诺突然说，声音疲惫“药罐子该换药了。”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星诺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杨易航注意到她右手腕内侧有个细小的条形码，在袖口若隐若现。
“那是......”
星诺条件反射般捂住手腕：“没什么。”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实验体编号。”
在电梯惨白的灯光下，那串数字泛着冷光——“x-1107”。
“实验体编号……”杨易航轻声重复。
星诺猛地拉下袖口遮住手腕，动作大得像是要扯破衣料。电梯里的空气突然凝固，tt发出微弱的电流声，像是在警告这个话题的危险性。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地下三十层，门开的瞬间，星诺几乎是冲了出去，酒红色的双马尾在身后甩出一道弧线。
“星诺！”杨易航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放开！”星诺猛地甩手，力道大得惊人。杨易航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脑勺重重磕在金属墙面。疼痛伴随着tt的警告电流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星诺的表情瞬间变了。她手足无措地蹲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手指悬在杨易航后颈上方，迟迟不敢触碰“tt，止痛模式！快！”
『正在调节神经信号......』tt的声音带着不情愿『他活该。』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杨易航喘息着抬头，正对上星诺泛红的眼眶。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星诺擦了擦眼睛，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记住，在药罐子面前别提这个。”
实验室里，艾尔伯特正在调试一台复杂的仪器。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看够风景了？”
星诺蹦蹦跳跳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数据板：“又在偷偷改参数？小心我告诉老板！”
艾尔伯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还给我！你根本看不懂这些公式！”
“谁说的！”星诺把数据板举高，故意在他够不着的地方晃悠“这个Σ是求和符号，这个Δ代表变化量——博士教过我！”
艾尔伯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嘴，再拿开时，雪白的绢布上已沾满暗红色的血迹。
“药罐子！”星诺的表情瞬间变了，数据板啪嗒掉在地上。她熟练地从轮椅侧袋取出注射器，动作麻利地给艾尔伯特打了一针。
杨易航注意到她手指的轻微颤抖——那是一种长期重复同样动作形成的肌肉记忆。艾尔伯特靠在轮椅上喘息，闭着眼睛等待药物起效。
“十一年了......”他嘶哑地说，冷汗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这些该死的后遗症......”
“活该，谁让你当年非要碰博士的原始设计。”星诺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背“你该回医疗舱了。”她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推着轮椅转向电梯“今天的剂量已经超标了。”
艾尔伯特虚弱地摆摆手：“最后...…一组数据...…”
“去他的数据！”星诺突然拔高声音，眼眶发红“你想像72号实验体一样炸成碎片吗？”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研究员偷偷往这边张望，又迅速低下头继续工作。
艾尔伯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小疯子…...居然会关心人了？”他的目光移向杨易航“看来驱妖师协会确实有点本事。”
星诺的耳尖瞬间红了：“胡说什么！我是怕你死了没人修设备！”她粗暴地按下电梯按钮，却小心翼翼地调整轮椅角度，确保艾尔伯特能舒适地进入轿厢。
杨易航跟了进去。电梯上升过程中，艾尔伯特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抬头看着星诺，调课道：“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帮忙测试新药剂？”
星诺瞬间后退三步：“想都别想！上次你给我的‘营养剂’让我吐了整整一天！”
“那是你代谢系统有缺陷。”艾尔伯特推了推眼镜，目光转向杨易航“或者让我们的客人试试？纯阳之体的体质应该很特殊。”
杨易航还没回答，星诺就挡在了他前面：“不准动他！他是我的......我的俘虏！”
艾尔伯特冷笑一声：“随你便。不过提醒你，五天后就是窗口期，老板要看到成果，别像十一年前那样搞砸了。”
星诺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裙摆。杨易航看到她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这次不会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