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帝血化身
穿过光幕，好似镜花水月般的场景，却在陈怀玉触摸到苏良脸庞时有了定论。
她真的来到了他身边。
以他与她都不明白的方式。
不是梦，不是幻觉。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
“娘子？”
苏良喃喃一句，有些不确定。
本是单手抚摸着他脸庞的陈姑娘，改为双手，如同捧起河间一轮月，捧着他的脸，眉间是化不开的想念与想念，眼中是散不掉的爱意与爱意。
她轻嗯一声。
苏良微微侧头，压着她的右手，双手也跟着贴了上来，极其自然的扭捏作态：“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
陈姑娘一顿声：“就是突然很想见你。”
苏良抿着唇，同样轻嗯一声。
“我也是。”
......
原始天道看着眼前的那道绝对领域，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多彩。
最终有些阴晴不定地抬头，重重叹了口气：“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祂望向远方。
“该说你算无遗策，还是太过拼命呢？”
“虽然你我之间确实也不会有什么信任可言，我也确实打算在那个‘一’成就‘一切’之时，取而代之。”
“但你这般多的后手，也当真让我...略感害怕啊。”
这话是对天帝说的。
可惜后者听不见罢了。
“算了。”原始天道摇摇头，将所有的情绪按压下，紧接着抬起手来。
竖起右手食指，指尖有光。
天地初开时的第一抹光，被祂掐在指尖。
“既然被识破了，那也只好硬来咯。”
轰！
光辉落下，这一刻无形的光好像有了极重的分量，压塌了虚空，连带着那一道光幕领域一同塌陷，沉没至一片乱流真空地带。
原始天道的手段，何其恐怖。
但那道由阴阳佩打造出来的光幕，却没有丝毫变形。
甚至一点波澜都没有激荡出。
“也对。”原始天道这次完全摊开右手，面无表情：“你要留下手段，自然不会简单。”
“那就来看看，能撑多久吧。”
天地轰鸣，经久不绝。
最纯粹，也是最狂暴的轰击手段，在此时尽数展开。
雷霆声威，狂风乱雨。
天道手段，毫无保留地打了下来。
......
原本还沉寂在陈姑娘无限温柔中的苏良，随着一声轻咳声被打断。
“倒是跟我当初想的大差不差。”
很熟悉的声音。
苏良很熟悉。
陈怀玉也很熟悉。
因为这本就跟苏良自己的声音相差不大。
一道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十步之外，盘着腿，作于虚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按着膝盖，随性又洒脱。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吧？”
苏牧之微微一笑：“毕竟大家都这么熟了。”
苏良与陈怀玉同时看去，同时愣神。
天帝，苏牧之。
“说起来看着你们俩，还是有点怪怪的。虽然我知道，你已非我，她也如此。”
苏牧之撑着下巴的手开始抚摸起来，最后砸吧一声：“越看越怪。算了，还是长话短说吧。”
“毕竟我的时间也不多。”
眼下的情况，即便是苏良也有些跟不上了。
先是原始天道的洗白，再是陈姑娘，紧接着又是天帝苏牧之？
这一系列的情况，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呢？
“先说结果。”
“你要先吃下原始天道。”
“然后再吃那劳什子的【魔祖】神魂。”
听得出来确实有点赶时间的意味。
说完结论后，苏牧之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苏良。
后者仅仅思考片刻，便开口问道：“...怎么吃？”
不是什么‘你怎么在这里？’‘陈姑娘为什么在这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提问。
光是这一点苏牧之便很是满意。
也不枉他刻意停上一停。
“抽干左右神轮的力量。”苏牧之继续说道：“这两道神轮，也是最后的助力。”
“至于第六道...你自己走。”
“这世间，没人知道你的第六道，要怎么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第六道之前，你的四五道先要完美无瑕。”
轰隆！
一道道沉闷的敲击声响传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缩在一道乌龟壳子内，外面有人不停地拿着板砖玩儿命敲。
苏牧之眼眸一瞥，撇撇嘴：“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
说的自然是原始天道了。
“所以陈姑娘来这里，是与我的神轮有关？”
从苏牧之出声的那一瞬，他便手拉手，将她扯至身后。
只是此刻话落，他捏握得更紧了些。
似乎是知道苏良心中所想，苏牧之摆摆手：“放心。”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献祭谁牺牲谁而来成就自己的谋划呢？”
“我是谁？天帝哎。”
“你不应该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才是。”苏牧之竟有些‘幽怨’得看了眼苏良，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调侃道：“不过我懂，毕竟是自家娘子嘛，不论怎么在乎在意都不为过。”
苏良松了口气。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愿意。
之所以有这等想法，也是自己实在想不通陈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好了，你最后的那点疑虑应该也差不多了，现在专心听我说。”苏牧之看了眼苏良，再看向陈怀玉：“你们两个都是。”
“阴阳双生佩，乃念帝的本命神兵。”
陈怀玉瞳孔一缩。
“我知道，你自己都记不得了。”苏牧之看向她，解释一句：“那是自然的。”
“整个谋划，知晓所有谋划的，只有我。”
“也只能是我。”
“记忆是可以篡改的。即便是神帝，即便是天道，也不例外。”
“梦帝神能，结合天帝权能，足以做到这些。”
苏牧之像是有些感慨。
又像是有些解脱。
今天，终于可以将一切，都托盘而出了吗？
太多次轮回了。
祂已经...太累了。
说到底，祂只是帝血化身。
即便他是天帝拼尽全力凝聚出来的唯一，也终归有消耗完毕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