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越说眼睛越亮。
“为什么说成功呢，自然是因为那段是补拍的。”
“因为比较焦急的关系，白羽直接告诉了我他的想法，还有他想好的剧情。”
“我感觉我终于有一次能够拿捏白羽了。”
“于是那段追车戏就显得特别流畅，而且充满了私货。”
“私货？”王金龙歪了歪头。
孙全疯狂点头：“是啊，白羽的想法其实是多突出一些追车的桥段，但我感觉多突出一些他和金言的互动会好很多。”
“你们也知道的，追车戏除了多花点钱之外和演员的演技没一分钱关系，这么好的为难白羽的机会我能放过吗？”
“尤其是那段的背景音乐啊....绝了。”
“把我想表达出的那种茫然，疯狂，亡命天涯，还有仅存不多的理智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说完这段话，甚至不少人重新找出了雾都杀人故事的片段看了起来。
之后的访谈倒也没太多可说。
倒不如继续说说白羽和训练机器人的相爱相杀。
相爱几乎没有。
相杀...那可真的是相相又杀杀。
训练机器人在经历过教官的调教之后，不仅防守的方式变得特别纯熟。
甚至进攻的手法连金言都难以招架。
本着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的原则。
白羽给予了金言尽可能的嘲讽。
金言虽然嘴上说着那可是白泽AI，可每次挥拳的动作都分明带着几分怒气。
鲁迅先生教育过我们。
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羽确实很乐于看到金言腰疼。
他也想开了，反正自己的进步速度绝对比不上训练机器人。
那还不如多看一点金言笑话。
别的不说，起码心情愉悦。
不过进步还是有的。
在与陪练机器人单方面被相杀一上午之后，吃过午饭，白羽莫名发现自己进攻的手法比之前强出了许多。
“合着我也被量子计算机改造了？”
白羽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随口吐槽。
金言在一旁一边生着闷气一边随口回答：“你这是打多了，打出肌肉记忆来了。”
白羽眼睛一亮：“那你说白泽AI会有肌肉记忆吗？”
金言一愣。
这角度是他没想过的。
“应该...没有吧？”
他试探性地回答。
白羽摇摇头：“我觉得还是有的。”
他说完就继续朝着陪练机器人轰出一拳。
经过这一阵的训练，白羽出拳的力度与角度倒也确实精妙了许多。
可落到陪练机器人身上却也依旧不痛不痒。
轻飘飘地被它格挡了下来。
白羽没再继续攻击，而是硬抗了陪练机器人一发攻击到肩膀处的老拳后继续开口：“是真的有的。”
“我刚才那一拳打出去之后，最好的化解办法应该是直接把拳头劈下来，攻击我的小臂，但它没有这么选择，而是选择了动作更简单的格挡。”
“原因应该有三。”
“第一点，他觉得直接把我打残废了不行，毕竟他是来陪练的，不是来杀人的。”
“第二点，对于他来说，反正我没法破防，用更多的力气是没意义的。”
“第三点，就是他已经习惯了我出拳的角度，他上次打我肩膀的流程也是这样。”
金言抬起头：“你想表达的是什么？”
白羽耸了耸肩：“因为白泽AI脱胎自混沌啊，而混沌说白了就接近于人性，人性最喜欢做的选择就是偷懒。”
“换句话说，肌肉记忆。”
“面对同样的攻击，你是选择依靠本能经验，还是各种计算力道风向等等等等？”
金言随口回答：“一般是本能。”
白羽笑了笑：“那本能就一定对吗？”
“人类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没错，可人类也是一种特别喜欢抄近路的生物。”
“能省力气和脑力，人类就不会想着多费劲。”
“我觉得白泽AI也在出现这种情况。”
金言皱起眉头：“你说直白一点？”
白羽认真开口：“这是一个好事。”
“这象征着白泽AI已经学会了偷懒。”
“换句话说叫做...节省算力。”
“计算机在算法和算力允许的情况下得出的结论是绝对的，它不会节省算力，只要功率足够它就能给你跑满。”
“白泽AI则不尽然，他会在能力许可的范围内节省能量。”
“如同人类科技进步的原理。”
金言喝了口苏打水：“我没太听懂。”
白羽摸了摸下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说法你肯定听说过。”
“可人类除非在逼急眼了的情况下绝对不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
“或者说，人类的本性就是会省力气。”
“你会每天都拼尽全力，哪怕咳嗽一声都把肺干出来吗？”
“那不神经病吗？”
金言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白羽。
白羽却认真地看着金言：“那么为什么人类会偷懒呢？明明人类的硬件条件又不差。”
“很简单啊。”金言随口说着：“因为远古时期留下来的本能，节省的每一分热量都是活下去的动力。”
“那现在咱们也用不着节省力气了啊。”
白羽一拍手：“逼急眼了还有黑泽家的冰箱呢？”
金言还是看傻子的表情：“本能哪有那么好突破？”
“再说了昨天也讨论过了，人类的偷懒本能来源自熵增，我们总不可能控制熵的增减...吧？”
金言的目光中闪烁出几分恐慌。
“我出去一趟。”
金言快步走出了训练室。
足足过了半小时才走了回来：“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金言看向白羽的目光满是感慨。
白羽坐在椅子里，打开了瓶新的苏打水：“跟那边说了？”
金言点点头：“是的，我通知了老师你的猜想，老师又联系了中科院那边，中科院十分重视，决定不再加速量子计算机演算过程的超频。”
“加快混沌模拟的熵增确实能够催化出白泽AI这种意识，可随着功率的增加，白泽AI终究也会选择彻底意义上的偷懒。”
“我们也不希望最终出现一个摆烂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