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一直想换掉阿呆，但找不着合适的人选。虽说北京城不乏手艺比阿呆好的厨子，但那些人都嫌厂里的待遇低，不愿意来。毕竟轧钢厂的厨师最高也就是六级工，跟外面酒店里高级厨师的待遇完全没法比。
王坤不禁想到，难道阿呆来这儿工作，也是被老友何中海骗来的？要是这样，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手艺，在一般的小餐馆都赚得比现在多。甚至如果有机会进到那些有名的大酒店，手艺肯定还会大有长进。可现在，一个月才拿三十块五的工资，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反观自家四合院的兄弟田有福，每月能拿四十几块钱，谁比阿呆差？
“谢谢主任的提醒，我会立即通知阿呆。”
刚放下电话，王坤顺手拿起桌上的举报信。这封信与平时的有所不同，不是匿名的，而是刘晓霞写的。刘晓霞举报阿呆败坏了她的名声，导致她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真是活该！阿呆那句“猪八戒的表妹”威力确实不小。
旁边看守阿呆的吴志国低声说道：“股长，据说现在都没有媒婆愿意给刘晓霞介绍对象。”
王坤嘿嘿一笑，“这是好事。走，我们去给阿呆送个喜讯。”
王坤走进房间，看到阿呆正铁青着脸，显然对他的出现非常不满。
“怎么样，反省好了吗？”
阿呆一见到王坤，怒气冲冲地骂道：“王坤，你这个 ** 小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坏。你等着，等我出去一定让你好看！”
王坤撇了撇嘴，“出去？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怕是出不去了。食堂的人都以为你吃过了，没给你留饭。你要饿了，可以自己掏钱，我派人帮你去外面买点儿吃的。”
阿呆听完，顿时愣住了。他习惯了在食堂用餐，这顿饭没吃到，他恐怕真的会挨饿。他虽然好面子，但也不愿为此欠人情债。
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传来，让现场气氛更加尴尬。王坤和吴志国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吴志国问道：“阿呆，你每天给工人做饭，剩下的菜难道不拿回去？你怎么活得这么惨？”
阿呆低下头，羞愧得说不出话。他在这样的工厂里居然还能挨饿，真是丢尽了颜面。但他
陈立眨巴着眼睛，一时竟无言以对。李华的钱袋最近瘪了很多，原因却是帮助小赵——四合院里的邻居——解决了不少难题。然而，李华的钱并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
“李华那样做真是活该。用了院子里人的钱来博得小赵的好感，天底下就没有这种道理。”
“李大可是个热心肠，他看不惯小赵过苦日子。”
“如果李大真是为小赵着想，为什么不直接帮忙？李华八级工匠，月薪近百，凭他的能耐，帮小赵轻而易举。”
“但李大的确不容易。他收入虽高，但支出也不少。李大的媳妇身体不太好，看病花了不少钱。”
王坤一脸嫌弃地问道：“我在这里时间不长，不像你这般了解内情。但我要说的是，你说李大媳妇身子弱，要吃药，那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有谁看到过她吃药？”
这番质问如同冷水浇头，陈立一愣。他对李大媳妇的记忆确实仅限于一些常见的感冒和发热。从未真正关注过她的具体病情，也没有见到过她用药。
陈立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愧疚，小时候，李大对他的确关照不少，他为何没能更多地关心她呢？
“即便如你所说，李大的钱确实充裕，也不能让他一人负担小赵的困难吧？大家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相互扶持是理所应当的。做人不能太自私，像你这样的冷漠态度，才会让老人不喜欢你。”
王坤又摇了摇头，语气愈发坚决：“你也说了，小赵家中困难。但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些，究竟困难在哪？”
陈立支支吾吾，说不出具体的困境。
“你每日给她家送剩菜，连你亲妹妹也跟着受委屈。上个月，何雨回家乡时向全院子的人求助，结果没一家愿意给个小玉米饼。你们尊敬的李大和小赵，还有那位老太太，躲在屋里享用美味，却连门口都没让何雨进去。若非廖晓娥心肠软，把你亲妹妹请到我家，她可能跟你一样挨饿。”
陈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试图清醒。他以为何雨到了李大家里就能吃到东西，从没想过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家愿意相助。
“你在胡说！李大、小赵和老太太不可能那样！他们的饭菜已经吃完了，没有多余的了，所以才没给何雨东西。”
王坤紧盯着陈立的眼睛：“小赵每次都是看到你的饭菜后才开始吃饭的。你再说一遍，何雨什么时候回家的。就算他们已经吃完，但家里总有点粮食吧。随手给她一点，她也不会挨饿。”
面对王坤犀利的质问，陈立张开嘴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他的家里虽然被小贼偷得一干二净，但李大和小赵家却不太可能如此凑巧地空无一物。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如果此时小赵在场，王坤也不会对陈立说这些。小赵一个眼神就能让陈立丧失理智。
王坤并没有奢望陈立会因此彻底醒悟，不再上李华的当。除非陈立能远离李华、小赵、以及那耳背的老太太三人组，否则他将永远陷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你总是说小赵家困难，有了你的饭菜，小赵家可以省一顿晚餐。你再说说，小赵家究竟困难在哪里。”
陈立下意识地回答：“小赵的工资不够用。”
“她的工资不够用？每月二十七块五，还不愁晚餐，怎么会不够用？”王坤反问道。
“小赵一说起困难，就家里没钱了。每到这时候，我就给她借钱。要是我没钱，李华会借给我，然后再借给小赵。”
“每个月给你二三十块，就算按二十计算，加上她原有的收入，她每月能拿到四十七块五。五口之家，人均九块五。这些钱还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