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佛虚影爆炸的余波刚刚平息，整片空间刚平静下来。
原本已经绝望的觉痴，感受到那个洞穴中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不由得再次亢奋起来。
原来，已经被打爆的那道黑佛虚影，并不是上界之人布置在天音寺的最终手段。
还有更强的！
虽然还不知道洞穴里面有什么，但仅凭着那股气息，觉痴就能肯定，洞穴里的那个存在比黑佛虚影还要强大。
觉痴、玄真、净慧等人屏息等待，心情无比激动。
莫凡以及他身边的洛雪儿等人则神情变得凝重无比。
“你们站到我身后。”
洛雪儿等人迅速来到莫凡身后。
数息之后，洞穴中散发出来的气息愈加恐怖。
气息中夹杂着腐朽的佛骨味，以及一丝让莫凡感觉有些熟悉的味道。
那是……上界魔气之中蕴含的气息？
莫凡吸收过幽狱魔神雕像里的上界魔气，后来又在血云魔冢里得到一些上界魔气。
在那些上界魔气中，夹杂着一股十分暴虐的气息。
正是因为上界魔气之中夹杂着那股气息，所以这个位面的魔族之人根本吸收不了上界魔气。
如果魔族吸收那些上界魔气的话，其识海和元神很快就会被那股暴虐气息侵蚀，自主意识被吞噬，彻底沦为魔人。
此时，洞穴里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也蕴含着那些暴虐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前辈，那洞穴里面有什么？为什么会有那股来自上界魔气的暴虐气息？”莫凡传音问始元戒。
“我不是跟你说过，上界佛门分为两支，一支是金佛，一支是黑佛吗？黑佛，就是堕入魔道的佛。”
原来如此！
黑佛，就是堕入魔道的佛！
“他们是化魔者？”
“对。黑佛的由来有些复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你去了上界也会自己知道。”
此时莫凡能感觉得到，洞穴所散发气息中夹杂的那一丝暴虐气息，仿佛是千万年的怨念与杀戮在同时释放。
整个天音寺的空间开始剧烈摇晃，天空中竟然出现一片片淡淡的血色云彩。
那些血云洒下稀稀疏疏的血雨，大片血雨仿佛被一股力量聚集起来，被吸入那洞穴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一阵若有若无的、断断续续的梵唱从洞穴中传来。
那梵唱之声忽远忽近，时而清晰如在耳畔，时而又模糊得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七八息之后，一道身影从洞穴中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老僧。
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袍角沾染着点点暗褐血迹，看似普通的布料却在无风自动。
他身形佝偻，皮肤褶皱如老树树皮，却透着一种不属于血肉之躯的灰败色泽，仿佛是用古老的石碑雕刻而成。
他的面容平静祥和，双目微阖，白眉垂至脸颊，乍一看，不过是位垂垂老矣的修行者。
然而，当老僧完全浮现于半空的时候，他脚下突然出现一个缓慢旋转的黑色法阵。
法阵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在老僧周身，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在萦绕，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虚幻的人脸在无声地挣扎哀嚎。
随着老僧的出现，整个天音寺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空气变得粘稠如胶，连光线都在这股气息下扭曲成诡异的弧线。
天空中那些血云，在倏忽间变幻凝聚，最终凝聚成一张与老僧相似的面容，无声地开合着嘴巴，似在吟唱古老的咒语。
远处围观的天音寺弟子，至少有数万人在老僧出现的瞬间，纷纷七窍流血，瘫倒在地，浑身在瑟瑟发抖。
所有人的眼眶都变得猩红，眼神中都充斥着暴虐。
就连觉痴也不能例外。
老僧身上散发的气息，仿佛来自混沌初开的远古巨人，又似来自毁灭宇宙的远古魔神，强大到让人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剩下深深的绝望与无力感。
对于觉痴来说，那个老僧就是禁忌般的存在，或许老僧吹一口气，就能使他灰飞烟灭。
不过，在恐惧之外，觉痴还有一种大喜过望的感觉。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黑佛虚影之外，竹林的地下竟然还隐藏着一个这么恐怖的老僧。
觉痴原本还以为，黑佛虚影就是上界之人在天音寺留下的终极杀招。
黑佛虚影被打爆，天音寺在莫凡面前也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莫凡覆灭。
可是随着老僧的出现，局势突然逆转过来。
有这个老僧在，莫凡今天一定会死在天音寺。
觉痴不在乎老僧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暴虐气息，不在乎他是佛是魔。
不管老僧的气息如何，他终归还是一副僧人的模样。
只要能把莫凡杀死就好了。
莫凡紧紧握着龙力陨星弓，手掌中已沁出冷汗，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
一股未战先怯的无力感悄悄在心中萌动。
不过，莫凡还是把那无力感强行按压下去。
莫凡这个时候才知道，数年前尹天阳特意跑到圣丹城跟他说的关于天音寺传闻的第二个版本，竟然是真的。
数百万年前，从上界来到天音寺的，确实是四个人。
后来有三人离开了，还有一人留在天音寺。
眼前的这个老僧，就是留在天音寺的第四人。
这个老僧，才是上界之人留在天音寺真正的终极杀招。
一个来自上界的活生生的人，比用法宝或阵法布置出来的黑佛虚影要强大多了。
“小凡，那个人好强。”洛雪儿轻声说道。
莫凡缓缓地点了点头，对洛雪儿等人说道：“你们后退百里，让我单独面对他。”
“莫凡，我们一起共进退。”池丽华说道。
虽然她的脸色也微微泛白，但语气却异常坚决。
莫凡转头看向池丽华等一众女子。
她们虽然在老僧的威压之下神色脸色都有些苍白，但她们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那是一种从容赴死的决绝。
是的，就算是死，也要跟莫凡死在一起。
莫凡笑了笑说道：“大家不要这么紧张。你们退出去，保护好自己，我有手段对付他。”
“莫凡，你确定？”云瑶问道。
莫凡点点头。
看到莫凡神态坚决，众女只好同意后退。
“你小心一些。”
众女深深看了莫凡一眼，然后飞速后退。
她们知道，莫凡不是自大、莽撞之人，他不需要她们的帮忙，就必定有什么强大的手段。
她们不在身边，莫凡才好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