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醒了，”另一位导师说道，“不过……他好像失去了很多记忆，负责照顾他的那两位学子说，他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前几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也全都没印象了。”
赵灵的确可疑，但这学子也不算清白。
不然大半夜的，为何会出现禁地附近，还被那禁地吸了进去……
听说秦至醒了后，院长仍旧只是点点头。
但两位导师能够微妙地察觉出其中的不同——对赵灵，院长显得十分敷衍，好似赵灵能否平安醒来，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秦至能够醒来，却显得轻松了一些，眉眼中也带着笑意。
只是，他们也不敢去揣测院长的心思，只是试探问道：“院长，要不要也找人盯着那个孩子？”
院长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唔，盯着点也好……”
这语气，不像是要派人盯着，反倒像是要派人去保护。
两位导师更加迷茫了。
难道这孩子，还是院长的远房亲戚？
但他们也不敢去试探。
只好说道：“那这事儿……要怎么处理才好？那妖魔已经逃走，虽然我们对外说是抓住了，但也只是为了稳定学子们的情绪，若是它还敢回来……”
“它不敢再回来的。”院长打断那位导师的话，“此次身份暴露，即便它暂时没被我们抓住，也该知道，自从踏足人族的那一刻，只要它的身份暴露，人族就绝对不会放过它。”
人族对妖魔的厌恶，已经持续了几千年，而最近一次的人妖大战不过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如今便是三岁小儿都要听着痛打妖魔的故事入睡，它只要不傻，就绝对不会再出现。
毕竟，它还得保护那个好不容易安插在云霄学院的细作。
只要抓住了它，人族多的是法子从它身上找出那个细作的线索，所以，哪怕它自尽，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落入人族的手中。
更何况是回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其中一位导师怔了下，没明白院长的意思，“可它们出现在云霄学院必定是有所图，如今事情没做完，它甘心就这么离开吗？”
院长笑了，“它不会回来了，可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妖魔可以替代它的位置，我们如今需要做的是提高警惕，将它们安插在云霄学院内的细作拔除。”
提起这个，两位导师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虽然院长没明说，但他们也不傻，已经猜出了赵灵是有问题的。
但在他们的记忆里，赵灵性格虽然不讨喜，平时说话做事也让他们有些瞧不起，但人无完人，像赵灵这般不是特别讨喜的导师也有很多，他们从未怀疑过谁，也没想到……赵灵居然跟妖魔勾结！
一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居然有这样一副面孔，他们既恼火也失望！
其中一个导师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院长，您是怎么看出那赵灵有问题的？”
说真的，虽然他们在禁地发现倒在地上的赵灵时，也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若是发现可疑的人而后追至禁地，却不慎被那妖魔发现从而被重伤，也是很正常的事，完全说得过去。
怎么院长就那么肯定赵灵有问题呢？
院长似乎不想说太多，可是对这两位值得信任的心腹，他还是说道：“我早就知道学院内藏有妖魔的细作，但具体是谁，又有几个，并不敢十分肯定，赵灵一直在我的怀疑名单上，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罢了。”
这次的事情，倒是让他彻底肯定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秦至也在那里，而且还误闯了禁地。
那位导师还是不太能理解，“可是，她醒来后也说了，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学子鬼鬼祟祟跟着什么东西去了禁地的方向，自己不放心，便也追着去了，结果发现了那位学子发出的求助信号，她恰好追到了那附近，便赶过去救援，却没想到自己不是那妖魔的对手，这才被重伤……”
听着，也没有哪里有问题啊？
如果她一昧把过错推到秦至的身上，或是编造些罪名在秦至身上，那看起来的确很可疑。
但她醒来后还十分关心秦至，听说秦至没事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她可还不知道秦至失忆的事情。
院长便道：“她若是蠢，也就没办法在这里待那么久了……”
正是因为她在小事上容易犯蠢，在大事上却格外聪明机智，他才一直没法儿抓住她的马脚。
若是她一昧攀咬秦至，那必定会惹人怀疑，但她若是十分关心在意秦至，佯装自己是为了救秦至才出事的，才不会叫人怀疑，反而会让人怀疑秦至，为何大半夜的出现在那禁地附近？
若是秦至没失去记忆，说出些什么来，她也可以假装无辜，随后说秦至是被那妖魔给迷惑了……她毕竟是个导师，相较于秦至这个刚入学院的学子来说，众人会更愿意相信她。
当然，秦至现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对她来说就更好了。
导师：“……可我还是不明白，您到底是怎么看出她有问题的？”
院长：“……那个信号弹，的确是那个学子发出的，但你想过没有？偌大的云霄学院，为什么那个妖魔可以堂而皇之地四处闲逛？”
导师更加迷茫了，“是啊，为什么呢？”
另一个导师：“……因为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他已经明白院长想表达的是什么了。
秦至失忆了，他们现在了解到的大概事情，都是从赵灵那儿得知的。
赵灵说，她是因为看到了秦至发出了求助信号才赶过去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也是看到了求助信号才赶过去的，为什么赵灵比他们去得更早，而且还能跟那妖魔打一架？
这也恰好说明了，赵灵说自己就在附近的说法还是委婉了，否则，那妖魔在察觉到她靠近后就马上逃走了。
能和那妖魔还打上一架，便说明她应当就在场！
还有，她对于秦至的一些描述也很不合理……
云霄学院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学院，那只妖魔便是再厉害，也绝对没那个胆子在云霄学院随便乱逛。
同时，有不少学子为秦至作证，那天晚上，秦至的确很早就睡了，和他同寝室的两个学子也说了，半夜的时候的确迷迷糊糊察觉到秦至起来了……
而在那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禁地的事情，他也没有向任何人打探过禁地一事，所以他不是有预谋要去禁地的。
这也说明，秦至的确是跟着某个人去了禁地，但不会是那只妖魔，因为它没那个胆量还特意去男宿舍或是男茅房特意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