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沉重问道：“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出事之后，他们第一时间便将所有管理过灵兽区的学子和管理员都控制了起来，也最大程度地保留了现场的情况。
所有药师来看过，都说是食物里被掺了毒。
可没人能看出是什么毒。
谢如真从其中一只幼崽的嘴角里抹了一点血液，另一只手带着灵气拂过，随后，那点血液化作了指尖的星光，漂浮至半空。
看了许久，谢如真才说道：“是魔族特有的鸩毒。”
有人冷笑一声。
等众人朝着那冷笑声看去的时候，那人便上前一步对院长说道：“院长，那个叫秦至的学子是专门负责幼崽喂食的，而他却是谢如真推荐去的，说起来，谢如真也是有嫌疑的！这件事情，让谢如真来管怕是不妥当吧？”
秦至在出事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自己一定会给谢如真惹麻烦，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真的亲眼看到谢如真被人为难时，还是会难受自责到呼吸困难。
都怪他没用……
谢如真确实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道：“如果没有脑子，建议少说几句话。”
那人立马炸了，“姓谢的，你什么意思！？”
谢如真看向他，眼神不善不躲，态度不卑不亢，“秦至的确是我推荐过去的，但推荐的人也有姬无尘，且在推荐之前已经告知过院长，也告知了所有人，秦至是全票通过才得以前往灵兽区照顾幼崽的。”
“还有，只是我一个人推荐了学子过去吗？如今在灵兽区做事的，有几个不是被推荐的？有几个管理员还是院长亲自招进来的，你是想说院长也不该插手此事？”
“你……”
“好了！”院长不耐烦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话，而后看向那找茬的导师，“如果连谢如真也有问题，连姬无尘也值得怀疑，那我们云霄学院干脆别办了！都是奸细，都包藏祸心，这学院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那导师不但没能把谢如真拉下马，还被这般呵斥指责，顿时气得脸色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气死过去。
风雅导师也淡声道：“这个时候，聪明的人都不会开口，急着撇清自己和急着给泼脏水的，都很耐人寻味啊……”
她这话一出来，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了。
院长看向谢如真道：“你继续说。”
谢如真道：“这是魔族特有的鸩毒，和我们这边拥有的鸩毒不一样，这种鸩毒对于妖魔来说是调情专用的东西，可是用在人身上，便是致命的东西，用在灵兽身上……各有作用。”
“什么意思？”
“譬如，这种鸩毒按照分量混入成年灵兽的食物里，并不会让它们死亡，但是鸩毒留在它们体内，会永远无法消散，且因为不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根本看不出来，时间久了，灵兽们也只是会更加狂躁，更喜欢……交配。”
“而体内残留着鸩毒的灵兽交配诞下的幼崽，自小便是残缺的，年幼的时候看不出来，等与之契约后，便会感应到灵兽是异常的，且这种灵兽成年后会变得格外狂躁，还会无意识听从妖魔的调遣……”
方才那找茬的导师又忍不住道：“谁相信有这种东西！”
众人便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那导师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不对的话。
其中一位土系的导师便说道：“的确有这样的东西，而且之前也出过类似的事情……”
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只知道曾经妖魔一族曾试图入侵人族的地盘。
混战了不知多少年，人族终于取得胜利，妖魔一族便退回了蛮荒之地。
可是，在一百多年前，妖魔一族仍旧不死心，为了打破人族的强大壁垒，便试图向灵兽和灵植投毒。
没有了强大的武器和伙伴，人族修士便不足为惧。
那个时候，人族与妖魔一族停战已经许久，人族开始懈怠，甚至有些人族在安逸中过得太久，竟忘记了仇恨，选择了投靠妖魔一族来让自己过得更好。
“史册上记载……”那位土系导师说道，“那个投靠了妖魔的人族，竟然只是御灵宗一个看门的，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大量的鸩毒投入灵植和灵兽的食物中，灵兽毫无异样，可是灵植却当场死亡！”
“正因为此异样，那个御灵宗的宗主便立刻派人彻查，他们当时内部便有矛盾，误以为此事是因为宗门之人怀恨在心，纵然对方死不承认，却仍旧将其当场诛杀！”
“直到后来，有人发现那个看门的忽然过上了很好的生活，心中有所怀疑，便跟踪彻查此事，这才真相大白。”
“而过了十几年，当年那批灵兽诞下的幼崽也都逐渐长大，与不少修士契约，可是在作战的时候却忽然暴走，当场反杀自己的主人，致使几万无辜的优秀修士惨死！那场与魔族的战役也败得彻底！”
“若非后来，当时几大学院的院长带头，与几万的学子用血肉身躯与全部的修为筑起一道城墙，防止了妖魔一族的入侵，只怕我们今日早就沦落为妖魔一族的奴隶！”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他们后来赢了，妖魔一组的几乎被粉碎，可是……他们却失去了几万优秀的院长、导师，还有那些尚且年轻稚嫩的学子。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看门的贪图富贵，如果不是那个御灵宗的宗主太过昏庸，后面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之前瞎嚷嚷的那个导师不敢说话了，脸色铁青，心虚不已。
身为导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段历史呢？
他知道，只是记得不牢，且根本没细细研究解读过，只知道好像是当年作战的那批灵兽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战役的失败。
甚至私底下还吐槽过那些修士没用，连自己的契约的灵兽都控制不好。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如今安逸的日子，都是靠着当年那些修士的血肉换来的！
不过，此时也无人有心去同他追究这个问题。
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批被毒害的灵兽幼崽身上。
首先，他们必须找出下毒的人！
秦至看了看谢如真，欲言又止……
谢如真余光察觉到他的异样，便道：“若是想起什么，便可主动说出来，是真是假，这里自然有人判断。”
得到了谢如真的鼓励，秦至便说道：“我心中的确有个怀疑，但是……我能不能私底下和谢导师说？”
他问的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