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无论从那个角度解释，他都不该是那个几年前陪在白衣少年身边的贴身小厮。
而且按照白衣少年的意思，当年那个也叫“谢秦”的小厮应该也死了。
若是他忽然出现在这里，怕是幻境会崩塌。
但这少年很聪明，看起来不像是能随便糊弄的，秦至也垂眸，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小五等人便回来了。
忽然看到白衣少年和秦至站在一块儿说话，很是意外。
这气氛……
虽说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小五还是秉承着救场的想法，笑着温声开口道：“谢大哥，你醒了？”
等白衣少年和秦至朝着他们看去时，小五才装出一副刚看到那白衣少年的模样，意外道：“仙君也在啊，真是失礼了，之前记挂着谢大哥的伤势，还未能还好谢谢仙君。”
白衣少年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余光看了一眼秦至，见他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再强求。
也顺便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听说他要走，小五等人有些意外，大概是都没想到他离开了还要专门过来说一句。
而秦至则是意外他这么快就走。
果然只是因为怀疑他的身份，才特意留下来的吗？
如今问不出来，或者是觉得问出来了没意思，便要离开了？
秦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喊道：“等等！”
那少年顿住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秦至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你现在在哪个宗门？”
那少年张嘴回答了，可秦至看着他的薄唇，既看不懂他说了什么，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控制了，脑子一片空白，人也跟着定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
但那白衣少年已经离开了。
小五等人瞧着他脸色不太对劲，把他扶回房间后，又小心翼翼问道：“谢大哥，那个白衣少年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至摇头：“没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白衣少年，就仿若见了故人，那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是觉得很想把人抱在怀里哄一哄。
大抵是因为年幼的小少爷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而且，这若真的是他认识的某个仙修的先祖……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
秦至没再提那白衣少年的事情，而是问小五等人，今日可见到那宗主了，他是否有什么异常。
小五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宗主不见我们，但是暗中问了一下其他的弟子，他似乎不太愿意见那白衣少年，不知是不愿意见其他宗门的人，还是这白衣少年修为太高，容易在他面前露馅。”
秦至点头。
恰好此时，那三个亲传弟子也来了。
秦至意外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
说着，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的饭盒上。
其中一人想饭盒放在桌面上，将里面的早膳拿了出来，虽然有些简陋，只是普通的面条，可比往常也好了许多，因为还多加了一个蛋。
另一个人便解释道：“师尊让我们过来看看你……”
小七震惊道：“你们就真的过来了？”
宗主对他们七个人都能活着回来一定感到怀疑，即便有那白衣少年掺和在中间，但其中的措辞和理由，只要细想便能察觉到漏洞。
所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试探。
亲传弟子面色尴尬解释道：“也别把我们想得那般蠢笨，这可是关于性命的事，既然活着回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他起疑？”
另一个接着说道：“放心吧，他或许还有点怀疑，但目前肯定没办法找出我们的错处，这次我们也奉他的命令过来……”
顿了顿，才继续道：“……问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秦至对上他的视线，问道。
那个亲传弟子忽然有些紧张，竟有种完全被看穿的不安感，但还是试探道：“那……来你这里了？”
秦至眯眸认真侧耳听着，“你再说一遍？”
“今日底下有弟子来禀报，说……一直询问你这边的情况，宗主几次暗中阻拦，但是……然后今天早上，就听说他来你这里了？”
秦至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那弟子还以为秦至是生气了，忽然有些慌了，赶忙解释道：“那毕竟是……的弟子，宗主心生担忧也是应该的，而且你昏迷了多久他就在这里等了多久，还多番询问，宗主自然怀疑你跟他有关系，你有认识的人在……吗？”
秦至确定了，只要是关乎那个白衣少年和他所在宗门的事情，就会自动消音。
为什么呢？
难道这个宗门也暗藏着什么重要的消息？
或者，是他知道了这个少年在的是哪个宗门，就能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顺利过关？
不对……
秦至看向了小五等人，心想这幻境防的应该不是他，而是小五等人。
或许是小五等人听说过什么传闻，那些传闻与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十分相似，所以幻境才要屏蔽重要信息。
回过神来，秦至淡声道：“不是，只是这次受伤我耳朵出了点问题，有时候听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
顿了顿，秦至又道：“我跟那位……仙君，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但他说我与他认识的一个人十分相似，所以才特意过来问一问罢了。”
“哦……”三个亲传弟子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相信他的话没有。
小五便看着他们道：“那位……仙君，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还问这话？”
而后道：“宗主是怀疑我们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宗主又不是知道他们都知道了那些事情，怎么可能担心这个，所以问的不过是那三个亲传弟子。
三个亲传弟子面色尴尬，假装没听懂，解释道：“师尊的心思，谁知道呢？或许他的确是担心那位看出点什么吧……”
随意聊了几句，三个亲传弟子便离开了。
关上门后，小七忍不住抱怨道：“什么宗主的命令啊，我看分明是他们怀疑我们！”
“这样也挺好的，”秦至道，“他们心中怀疑不安，借着宗主的口来这里试探，既能让宗主安心，也让我们安心。”
之后，秦至还让小五等人去那三个亲传弟子那里试探了一下那位白衣少年的信息，但依旧什么都听不到。
便是有弟子从他们身旁经过，无意间提到了关于那白衣少年所在的宗门，眼底全是羡慕，他们也什么都听不清楚。
秦至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便问小五等人，“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可听说过什么宗门是因为宗主修炼邪术，最后弟子反抗，导致宗门灭门的吗？”